彭孔武陡然睜大了眼睛,低頭看著地上他吐出的鮮血隱有滲透幹涸的跡象,精神猛地一震,舉起了右拳,竟是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胸口,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
裴楚這時也顧不得彭孔武的動作,隻是靜心凝神,準備開始畫符。
“解鎮符式”比起之前的“針符式”和“虎豹避符”的符篆要簡單一些,隻有四個符篆,前三個是符篆文字“敕雷令”,最後一個符篆則是一個扭曲的符號。
裴楚一邊用手指蘸著鮮血,一邊嘴裏念起了咒語:“大周沙界,細入微塵,何災不滅,何福不增,一切壓鎮,盡皆收捉,付與魁罡,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蘸著鮮血手指剛好話完最後一個符篆。
……
遠處河岸上,此刻一個淒淒慘慘的聲音,正在衝著浦水上巨大的大浪,連連高呼。
“公子不可啊,這水浪傾倒下來,學生可就活不成了!學生,學生還在這裏。公子救我,願為公子付犬馬之勞,請公子搭救學生則個……”
“哈哈哈……欒秀才,此番是你命不好,我本抬舉你做個起事的首領,或弄個縣令玩玩也未可知。
可惜啊,這城中大火,燒得讓本公子沒了興致,這大周的官員,又著實讓本公子看著麵目猙獰。既然如此,也罷,一齊淹了,也顯我神通,讓大周朝廷畏我三分……”
潮頭上的祝公子一再被攪擾,早已失了耐性,就要將這萬頃碧波朝著縣城傾倒過去。
忽然,一道人影從城門外的空地上,飛速朝著河岸跑來。
裴楚看著河道上那水流積聚幾乎有數層樓高的巨浪,眼看就要朝著他傾瀉下來,右手高高舉起那畫好符篆的木牌,拚盡了全力,朝著潮頭祝公子腳下的水鬼扔了過去。
奔逃四散的官軍,無人理會裴楚這送死的行為。
兩個禁妖司的緹騎也隻是愣愣站在那裏,他們倆比其他人明白,這樣的大水傾覆下來,想逃命根本來不及。
見裴楚從後方衝上來朝著潮頭扔木牌,也僅僅隻當是鄉民心中不忿,臨死前的一通發泄。
唯有後麵搖搖晃晃站起身的彭孔武,抹著嘴角的血跡,眼睛一轉不轉地望著裴楚的背影。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祝公子看著那扔過來的木牌,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別說是個木牌,便是陰符箭,又能如何。雙目微閉,大手張開,驅動著腳下的水鬼城隍,令其施法。
那滾滾水流瞬時如同海嘯般,不斷升騰攀高,聲勢駭人。
下一刻便是要翻天倒浪,彌漫無際。
就在這時,扔出了木牌後的裴楚,看著那木牌在空中旋轉著,打中了水鬼城隍的身體,也不顧那巨浪已經朝著他當頭打了過來,雙手交叉,指成劍訣,仰天望著潮頭高呼:
“敕令,楊浦縣城隍,急回!”
轟隆一聲——
那傾覆而下的滔天水浪,似在這一刻頓住。
雙腳踩在水鬼身上的祝公子,猛然痛呼一聲,整個人毫無征兆地就摔飛了出去。
立在潮頭的水鬼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身體之上似有隱隱紅光泛起,接著被掙脫出去。
潮頭上方的虛空中,一個頭戴紗帽,錦袍玉帶的浩大虛影浮現。
楊浦縣城隍,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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