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雙手抱拳,眼中淚光閃爍,語氣卻頗為鏗鏘有力道。
說著,李直又頓了頓,“孩兒也結交了不少今科舉子,待他們將來中了進士之後,也讓其一起來拜見父親。”
“終究還是得靠你。”藍衫人影幽幽歎了口氣,“其他人即便得以分潤,又如何真的能夠心甘情願襄助為父。
“原來這就是李直之父。”
院外高處,望著內宅中發生的這一幕的裴楚,略略有些意外。
他已經從那老人和李直的對話之中,聽出了這老人的身份就是李府的家主,也就是晚間用飯時,丁丘提及的,三十年前中過翰林學士的李府家主。
如今在家中也不知是棄仕歸田還是被彈劾下野,回到了這安平城中。
今日丁丘提出要拜訪,李直以染病拒絕了,但此刻雖隻見背影,然也不像是久臥床榻之人。
啊——”
就在裴楚隱於高處,透過房間大門望著裏間的一幕,忽然,正說話的藍衫老人陡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
那嘶吼聲裏,隱約悠長的清吟和沉悶的長嘯,起起伏伏,仿佛在那房間之中回蕩。
“這聲音?”
裴楚眉頭猛然一挑,一躍從高處落下,站在了內院的院牆上方。
“快!”
房間內,李直見背著身的藍衫老人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臉色瞬間大變,猛然站起身,衝著站在身後的一種仆役大喊了起來。
四個頗為健壯的家丁急忙衝了上來,兩條粗大的鐵索,一人一邊,幾步上前就要那藍衫老人捆綁住。
隻是不等這四個健壯的家丁一擁而上,將鐵鏈纏繞在那藍衫老人身上,老人忽然雙手朝兩側一抓,幹瘦的手掌已經牢牢將兩條鐵鏈握住。
四名家丁見狀,急忙齊齊用力,拉扯起那兩根粗大的鐵索。
可惜,四個壯碩的家丁,麵對腰背佝僂的老人,不但沒能將鐵索拉扯動,反而被嘩啦一聲,四個人家丁齊齊都被甩了出去,撞在兩側的書架桌子上發出一陣乒乓亂響。
“套網!”
李直看著四名家丁被甩了出去,臉色再次一變,但並未慌了手腳,反而繼續朝著後麵剩下的中年管家和三名家丁喊道。
兩道由小拇指粗細的麻繩纏繞織成大網,呼地一下甩出,套在了那藍衫老人的身上。
幾個家丁和那中年管家又撿起地上的鐵索,齊齊湧了上去,想要借勢將藍衫老人捆綁住。
可看著幹瘦如柴的老人,力量卻大得驚人,任憑幾人如何糾纏,絲毫沒有動彈半分。
老人猛然一個扭身,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內而外爆發了出來,湧上來捆綁他的數個家丁,宛如斷線風箏般再度一起飛了出去。
“吼!”
一聲怪吼從老人口中傳出。
盡管老人此刻依舊背對著眾人,身上的繩網還未剝離,可一種莫名的氣勢正在他身體裏節節攀升。
看著瘦弱的身軀,似乎也變得偉岸了起來。
將圍攻他的家丁全部打翻之後,老人慢慢地轉過身體,雪白的銀絲下露出了一張猙獰駭人無比的麵孔。
那麵孔上,一半是褶子和皺紋彌補的老人麵孔,一半絲毫沒有半點血肉。
赫然是半邊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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