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今日剛從邊關押解要犯返京,皇上在東暖閣設宴洗塵呢!想是有事相商,您要是累了就讓錦紅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什麽要犯?”白皮太監的閃爍眼神讓殊月心頭一緊。邊關?要犯?難道說是齊若妍的老爹齊厲被押解到京了?
“這……奴才什麽都不知道,您還是早些歇息的好。”白皮太監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驚慌的垂下眼皮,躲開了殊月的目光,扭頭叫著粉臉宮女,“錦紅,還不快過來伺候!”
齊厲,太後的親弟弟,皇帝的親舅舅,被冠上通敵叛國罪名,累及全家受難的罪魁禍首,自己現在名義上的父親已經押解到京了……
心不可思議的鼓噪著,焦慮著,擔憂著……
殊月放長了呼吸,無奈的發現身體似乎真的有著原本主人的意識,雖受著自己的控製,但一遇上與其關係匪淺的人和事,便會觸發深層的反應,這讓她覺得自己隻是個暫居者,好像隨時會被主人給清理出去,然後四處遊蕩無家可歸,這種感覺極度的不好,卻也無可奈何。
齊厲畢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有著最親密的血緣關係啊!
歎了口氣,恍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在夢境和現實裏,都已經深深的融入了這具身體,感受著這些本不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慢慢的沉浸其中,無法掙脫,不可自拔。
前世脫離於正常尺度之外的命運讓她無力去把握去控製,自己渴望的希冀的光明她從未真實的擁有過,唯一帶給她安慰與溫暖的一份愛,最終也被無情的背叛所摧毀,她的生命早已注定了是一場慘烈收場的悲劇……
難道這莫名多出來的一世也是她無法掌控的?
不!她不要這樣!
雖然並不清楚今後的道路,但她渴望著將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再受他人的左右!
“別激動……齊若妍,相信我……相信我……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心裏默默的念叨著,像是在安慰潛伏在身體某個角落裏的怯懦靈魂,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勵和打氣,心竟然奇跡般地慢慢平靜下來。
嘴角泛起無奈的苦笑,她又怎能左右皇帝的想法呢?
他曾那樣惡狠狠的說過等齊厲到京就要即刻問斬的,現在他既然被押解到了京城,那麽也就意味著他的死期已至,她救得了嗎?
當然,齊厲的死活並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皇帝對她態度的轉變才是最讓她摸不著頭緒。
可是,又有哪個奴可以享受到自己現在的待遇?
她完全弄不明白皇帝心裏算計著什麽,太後一死,表麵上看來,齊若妍的身體對他已經失去了最後的作用,那麽他對她態度轉變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是發自真心,是沉迷於美色,還是另一場殘酷遊戲即將開始的前奏?
她不是水,沒有那種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看穿事物本質的能力。
她是殊月,很堅硬也很脆弱,隻要有一點點的溫暖,也能令她融化,她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心封在萬年堅殊月裏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不要受到傷害……
是焰,讓她心甘情願的為了他而融化,可得到的是無法愈合的傷痛……
曾發誓若有來生,她一定不會再信任何人,不會再信愛情……
經曆了生死,心的周圍已凝結了一層更為堅厚的寒冰,絕不會任自己再次淪落到前世的境地,為一個男人丟了心,那樣的錐心之痛她沒有興趣再次品嚐……
那麽,不管即將到來的是狂風暴雨還是山崩海嘯泥石流,都勇敢的去麵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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