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笑,“如果皇上真的想要補償,以後就好好對你的皇後吧,青璿本就無心內闈後宮,從在西燕我已經見得多了,後宮那個地方,隻會消磨掉一個女子的大好年華。能夠自自在在過這樣清閑的日子,未必,不算是一種福氣。”
“青璿,你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自己該走怎樣的路。”他停了停,又道:“你的高雅大度,朕,會一直記在心底。”
我隻笑,笑過之後,忽然發現,這個男子,這些年似乎改變了很多很多。
和幼時的輕疏孤冷不同,現在,他給饒感覺,就像一個相交多年的老友,平和、自然,讓人隻覺溫暖。
可是他話時不經意流露出的語氣,又是那樣奇怪。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寂寞,已經深深融入生命,同宿命糾纏縈繞作一起,讓人怎麽也掙脫不得。
足下花圃裏一陣簌簌聲響驚斷了思緒,下意識彎身伸手一摸,觸手皆是毛絨絨的一片,對未知事物的懼怕讓我害怕地驚呼出聲。
“別怕,隻是一隻兔子。”趙桓微笑,“它的腳受傷了。”
我想了想,“它的腳若受傷,冬一定熬不過的。”
趙桓命內官取來竹籃。
內官驚呼道:“皇上,那邊還有另一隻呢!”
我問,“還有一隻兔子嗎?”
他道:“那邊還有一隻黑色的,現在你手上這隻是白色的。原來它們是一對。”
我微笑,彎身伸手撫上兔子絨絨的毛發,“看來它們真的很恩愛,一個受了傷,另一個就不離不棄在旁邊守護。”
他道:“地萬物皆有情,禽畜草木以如是,不如你猜猜它們哪一隻是公的?哪一隻是母的?”
我想了想,“我猜,白色那隻是母的,黑色那隻是公的。”
他笑,“禽畜通常都是公的比母的漂亮,黑色那隻是母的,白色那隻才是公的。”
我暗窘,“那皇上您是在暗諷青璿沒有你漂亮了。”
“傻丫頭,人怎麽可以跟禽畜比呢?”
一句淡淡的戲言,讓我和他先前的疏遠距離拉近了稍許。
我輕撫著竹籃中兩隻兔子,“不如我們先給它們取個名字吧。”
他沉吟片刻,“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看它們如此恩愛,不如就叫它們思和雪!”
我微笑點頭,“好,就叫它們思和雪。”
雪後初晴,邊的暮陽灑在臉上,有些淡淡的暖。
那,我和趙桓極自然地聊了很久,我婉拒了他執意接我入宮由太醫醫治的好意。
他走之前,仍特意下了嚴旨,官驛上下一幹熱不得再有一絲懈怠和不周。違者,一律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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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後大典在臨安滿城百姓的熱烈企盼中到來,那宮裏的轟隆禮炮聲響徹京城內外,神武門上更是高懸彩旗紅綢。
這一場南魏最尊貴的婚禮中,上官拓唯一的妹妹--上官甄兒成為了南魏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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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宮裏的人來到了官驛。
來的人依舊是那日的碧雲嬤嬤,她外祖母年前舊疾頻發,這幾日口中隻念叨著想見我一麵。
我很久都沒有話,最後終於點頭應允。
我知道,該來的,始終會來。
外祖母因為立後的事情一直刻意避開我,現在,上官甄兒已是南魏皇後,一切已成定局,她終於願意正麵回應這件事了。
馬車由西華門入,車輪碾過青石鋪成的宮道,發出吱呀吱呀悠然而又沉穩的聲響。外頭一片深沉的安靜,我看不到那巍峨的宮房建築,卻能感覺到這令人幾欲窒息的肅穆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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