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起金陵河畔的熱鬧來連鳳丫唇畔笑意更濃,一雙清眸,盈盈望去:您老是百事通,就甭賣關子了。
老頭兒砸吧砸吧嘴,翻個白眼兒去:又被你這丫頭看透了,唉,沒意思,沒意思。
便說著,徑自走向院子,隨手拽了個木墩子,就這般兩腿四仰八叉地坐了下去,等他喝了好大一口酒之後,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酒葫蘆,一側腦門兒,炯炯朝著連鳳丫望了去: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金陵,千年的古城啊,花團錦簇,繁盛下不變的,還有一堆的文人瘙(同音字,我怕不過審)客。
老頭子我啊,最煩的就是這些拿筆杆子的墨客。
武人殺人用刀,一刀下去,見血見肉,那叫一個快意恩仇。
嘿,你可就別以為文人就文文弱弱不敢殺人,那一根筆杆子千斤重,比刀子還要鑽心疼嘞。
江老頭兒說著不著邊急的話,卻聽得旁邊的人,心中一跳。
張二魚心驚的是這老頭子第一句話,忍不住腹誹起:真是不怕死的主,啥也敢說。
而連鳳丫,卻仿佛並不奇怪了,流水的王朝這話可謂大逆不道,往重的說,那就是詛咒唱衰這大慶的江山,一般人斷不敢就這麽青天白日之下說出口,
但這話,若是從江老頭兒的口氣說出來的,她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老爺子高見,武人殺人用刀,文人殺人用筆。
老頭兒聽著這明晃晃的馬屁拍的,卻是很受用,眉飛色舞起來:
就是這句話,武人殺人用刀,文人殺人用筆。
丫頭懂這道理,那是再好不過。
也省得老頭兒我多做解釋。
這邊說著,也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遠遠的,謝九刀和褚先生也往這邊走來,本是準備問一下連鳳丫,關於這竹心取了探花郎的宴請,是準備在何時,又準備怎樣的規格。
不料卻聽這樣的話,便也暫且不語,立在一旁靜候下文。
江老頭兒說著這話,前一刻還笑臉盈盈,下一刻那張向來看起來挺有些猥瑣的臉,猛地一沉,毫無預料地森森盯著連鳳丫,道:
既然懂得這個道理,丫頭該知道,昨夜金陵河畔的熱鬧,可就與小竹心攸關了。
那殺人的筆墨,更是衝著小竹心來的!
褚先生便是之前沒有聽到張二魚那番話,此刻,也在聽到江老頭兒這句話時,心口陡然一亂,眼皮子更是不安地狂跳,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事關連竹心,褚問急切脫口問道。
昨夜金陵河畔,淩霄閣最大的那艘花船,叫人給包下了。
主家邀請了此次科考的考生,不論中不中第的,但凡被發了邀請函的,昨夜都去了花船。
美其名曰,詩詞會友,切磋互勉。
席間卻是傳出了連竹心不配為探花郎的質疑,說他一個啞巴,大慶從無先例啞巴可為官。
今日這番質疑,就已經傳遍市井小巷。
女子麵容沉凝靜謐,看不出喜怒,隻淡淡問:
可知,包下花船的主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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