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靈子怔了怔。他恍惚地挪動一步，向躺在地下的她走去。他慢慢地蹲下去，伸出顫抖的手來揭她的麵紗。他慌錯的幾乎哭出聲來：“是你！真的是你！”
幾顆淚從他青銅麵具裏滴了出來，他痛苦的喃喃自語：“怎麽是你？為什麽會是你？！”
他想起來，慌忙封住奚容玉的穴道，怕她血流幹而死。他傷心地抱起她，卻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便狠了狠心，放開她，跳窗而去。
奚容玄和木鼎踢門而入，看見奚容玉倒在血泊中，大驚失色。奚容玄忙上去扶起她，輸內力給她。木鼎跑出去問掌櫃的拿藥。掌櫃的卻為難地說，他的藥房招了偷，什麽藥都沒有了。奚容玄木鼎隻好雇了輛馬車，連夜帶著奚容玉趕回奚容山莊。
木鼎駕車，奚容玄抱著奚容玉同坐在車廂裏，眼淚滾將下來，口內喚道：“小玉，別怕，你不會有事，哥帶你回家。你千萬要撐住啊。”
馬道一旁的山坡上，山靈子靜靜地站著，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鳥穀崖的廳堂裏燈火通明，空氣裏長久地飄浮著酒氣。山靈子斜坐在高堂正中的椅子上，脊背靠著扶手，把一條腿彎曲著踩著椅麵，一隻手搭著膝蓋，一隻手抱著一壇酒。因為帶著麵具，看不出臉色。但那雙眼睛卻已經告訴了一切。
“少主，你已經喝了一天一夜了。”比徹歎了口氣，從門外走進來，在堂下向他道。
“那又如何？”山靈子無所謂地說，一麵又灌了一口酒到嘴裏。
比徹唶惋道：“既然這麽痛苦，為什麽要殺了她。”
山靈子冷哼一聲，沉吟了半晌，發覺自己無法解說，困擾起來，隻好又猛灌起酒來。
比徹向前走了一步，又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麽不讓我去查她。你心裏害怕，怕她是枯藤堡的什麽人，也或許正如你現在所見，她就是四夫人。”
“你住口！”山靈子低吼一聲。他聽得不耐煩，把酒壇子順手一扔，砸在牆上，摔了個粉碎。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又晃動著下了兩個台階，指著比徹道：“你說，她怎麽會是四夫人。”
“她怎麽不可能是四夫人。當你查到奚容山莊與枯藤堡有關係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懷疑她了。”比徹義正辭嚴道。“在竹林裏，你又發現，枯藤堡的人有意不傷害她，你看在眼裏，難道就不懷疑？後來，你又發現了那個獨一無二的徽章……少主，你說，如果她不是四夫人，誰才是。”
“你問我，我問誰！”山靈子咬著牙惡聲道。一時，他腳下支撐不住，跌坐在台階上。“我隻當她跟枯藤堡有關聯，哪裏會想到她就是……”他不再說下去。
比徹思索片刻，疑惑道：“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知道奚容玉是四夫人，那麽下手就不會猶豫。可你為什麽沒一劍刺穿她的心髒。你的劍法一向很準，不至於刺偏了。”
山靈子冷笑起來，慶幸地道：“這由不得我。”
這當然跟他有關係，在用劍上，他的判斷從來不誤，出手又快又準，想刺哪裏就會刺進哪裏，分毫不誤。他猶疑，因為他腦子裏忽然閃現出布自鳴的話語。布自鳴被斷了命根子，誰那麽恨他，與他過不去的人，再凶狠也得顧忌到蝶翎堡的聲望。隻有她，奚容玉，她敢這樣做。把她惹極了，把心一狠，一下手就是斬草除根，毫不留情。
比徹笑了一下，道：“由不由得誰，少主心裏最清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