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暮白撐起身子要下床,陸勵南卻微微用力,把她摁了回去。
她被摁下,仰麵看著他。
陸勵南撐著身體,在她的上方。
屋裏的燈溫暖,卻不是很明亮。
陸勵南山巒一樣的身體撐起來,罩在她的身上,燈光就變得對她來說更昏暗了一些。
“不是說喝的不多?”
譚暮白看著他的眼睛從上而下,專注灼熱的俯視著他,抿了抿唇,眼睫眨動,看著他問。
陸勵南深沉的目光盯著她,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
腦海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騰空而上。
像是一朵煙花,瞬間炸開,將他看見的畫麵呈現出來。
篝火之前的光中。
傅錦書跟她並肩而立,兩個人站在夜色裏,一同望著唱黃梅戲的那個女醫生。
聽著對方唱‘你耕田來我織布’
‘你挑水來我澆園’
‘寒窯雖破能避風雨’
聽著對方聲調宛轉悠揚的說‘夫妻雙雙把家還’。
他忽然覺得,傅錦書跟譚暮白是那樣的登對。
那樣合適。
兩個人,都是這個亂世之中的矜貴之才。
都是醫學界的翹楚。
是名副其實的雙壁。
而他,什麽都不是。
除了能帶給她波折苦難,什麽都不能帶給他。
他忽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她明明是一件寶物,但是在他手中,卻被磕磕碰碰。
被蒙上了血汙,遮掩了光華,加上了坑窪瑕疵。
“你怎麽了?”
起初。
譚暮白隻覺得陸勵南是喝了酒,有些欲念上頭。
但是,漸漸卻發覺,並不是這樣。
陸勵南沒有被酒意激發出欲念來。
而是別的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的眼光中,帶著憐惜,愧疚,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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