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吟想了想,取出飛劍翻窗而出,掩到了隔壁房的窗下,見窗子緊閉,但是裏頭的燈光卻將一道窈窕曼妙的纖影映在了窗紙上頭。
這時她乾坤囊裏的避邪珠動得更厲害了,然而裏頭的纖影似乎沒有覺察到她的存在,這讓她暗生警惕,知道這邪祟的修為應該不錯,起碼比土靈豬要好上許多,於是她就不知道是要先破窗而入好,還是再觀察一陣好了。
猶豫間,她聽見洛雲卿說話了:“姑娘是誰,夜半三更所謂何來?”
“奴家——”
那纖影一開口,韓吟渾身就往上竄雞皮疙瘩。
不不不,不是她聲音不好聽,而是太好聽,天籟一般,低柔中帶著一種令人骨酥耳軟的媚意,但就是因為太柔媚了,禁不住她再拖長音調,往裏揉雜各種顧盼自憐和微嗔嬌癡,粘膩得好像一碗甜過了頭的桂糖藕粉羹。
她說:“奴家本是外村人,三年前嫁到這宋莊來,不想才過門一年丈夫就病死了,拋下奴家一人……好苦……”
她說著就嗚嗚咽咽哭起來,但即便是哭也哭得低回婉轉,千嬌百媚。
“說來意。”這般誘人心神的哭聲下,洛雲卿的聲音仍然清泠泠的。
興許是被他的鎮定傳染,韓吟對這邪祟的忌憚沒那麽深了,忍不住悄悄的沾破了窗紙往裏張望,見洛雲卿立在床邊,麵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麽情緒流露。燈旁,是那邪祟的曼妙身影,她隻披著一襲將透未透的紅綃紗衣,鬆挽著如雲烏發,露出纖潔秀美的頸脖。
嘁!邪祟就是邪祟,笨得要死,連謊都不會扯!
韓吟隻張望了一眼就腹誹起來:這打扮,怎有可能是外村嫁來的守寡小媳婦?連勾欄裏賣笑的風塵女子都不會無端端就穿成這樣!
才想著,她就聽見裏頭那邪祟止住了哭聲,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不瞞公子說,奴家遠遠的看見公子進村了,回去後就茶飯不思,眼前隻晃著公子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公子別笑話奴家,這般情苦滋味,實乃奴家生平初嚐,挨不住才冒昧前來……若是公子不棄,奴家……情願自薦枕席……”
邪祟低了頭撚弄衣帶,愈說聲音愈低,說到最後數字,簡直已如竊聲耳語,但另有一番欲說又羞,欲迎還拒的撩人情韻。
韓吟一直就知道偷聽壁腳這事不好,可是聽到麵紅耳赤還是生平頭一回!壞就壞在書念多了,連自薦枕席這種從前對她來說很生僻的話,她如今居然都聽懂了!
啊呸呸呸!
尤其尷尬的洛雲卿麵上不動神色,但一雙清寒的眼眸一直盯著那邪祟,然後她就看見那邪祟似乎以為他已意動,竟然揚起臉來又往前邁了一步,身上的紅綃紗衣也在那一瞬間被抖滑至腳踝。
微搖的燭光下,邪祟的身段妖嬈而美好,肌膚細膩潔白有如凝脂,那圓潤的肩頭,纖不可握的柳腰,還有……
她窘得一窘,因為看見洛雲卿伸出右手,緩慢但堅定的探到了那邪祟的發上,指尖擦著發絲輕撫而下——
見鬼!
韓吟再也沒辦法繼續偷聽偷窺下去了,轉身就要走。
不是她不管洛雲卿死活,而是這邪祟來曆蹊蹺,說的話一聽就是扯謊,再搭著老婦所說的急病之事一塊想,隻要沒被邪祟迷了魂魄去,有點智商的人都能從中揣摩出這邪祟的非人身份,洛雲卿他自然不會被蒙在鼓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