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渲在旁邊看得心驚,忍不住出聲,“公子!”
沐子晏卻向他搖了搖頭,眼神專注,隻是看著言歡,眉心疏朗如月,神情溫柔似悠悠春風。
隻聽得“噗”地一聲,斷箭已被拔出。
言歡渾身一顫,又是一軟,再度暈迷過去。口也不知不覺鬆了,沐子晏慢慢將手抽出,那上麵是一溜帶血的小小牙印。他卻混不在意,看都未看一眼。依舊盯著懷中人,問那郎中道:“他怎麽樣?”
郎中正在處理拔箭後的創口,那創口處鮮血噴湧。聽他來問,忙答道:“小公子受了箭傷,失血過多,需得好好照顧這傷處,再好好歇息。”末了,郎中又強調,“等下我開個方子,按方抓藥,再靜心調養。”
他拿過一旁止血藥粉向傷口傾倒下去,隻是那血流甚急,剛撒上的藥粉轉瞬就被衝了個幹淨。
沐子晏道:“杜渲。”杜渲明白,從懷中取了隨身帶的金瘡藥遞給郎中,“用這個。”
郎中接過,湊到鼻端嗅了一下,露出詫異神色,這藥粉中有一味藥配合得極巧妙,且也名貴。他偷偷看了眼沐子晏,暗忖此人不知是何來曆,卻也不敢多言。將那藥粉仔細撒下,隻一刻,那傷口便漸漸止了血。他取來布巾,方要裹傷,沐子晏卻道:“我來。”
郎中依言退後。
沐子晏將言歡輕柔放在榻上,接過布巾,極溫柔極細心地將那傷處裹好。然後,用幹淨布巾蘸了水,輕柔抹去她手臂上的血跡。
隨著血跡的淡去,露出下麵本來的肌膚顏色,柔弱無骨,玉色晶瑩,仿佛吹彈可破,望之令人目眩。郎中看得一怔。
沐子晏眼神一冷,斜瞥那郎中一眼。郎中立時覺了,側過身去,不敢再看。
沐子晏看了杜渲一眼,杜渲向那郎中道:“大夫,這邊請。”
郎中慌忙拎了藥箱跟上。
杜渲將郎中領到一間空屋,手一招,郎中身後閃過兩個飛羽衛,迅速將那郎中捆了起來,拉到椅中坐好。杜渲抱歉道:“事屬非常,怕要委屈大夫三日。三日後,您家人自會來此處尋找。”說罷,將一個錢袋及一壺水放到郎中手邊。
臥房內。
沐子晏有些愣怔地看著言歡手臂露出的那段肌膚,如玉雕琢。心中隻是奇怪,他一個男孩子,卻處處都似女孩一般。
杜渲回來複命,在門外叫了聲,“公子。”沐子晏這才驚醒過來,拿過方才杜渲送進來的外袍和一套王府侍衛衣甲。將言歡扶起,攬在懷裏,直接將那外袍給她穿上。又將衣甲給她穿在外麵。
穿戴好,他仍舊將她小心橫抱起來,在她耳邊道“阿歡,咱們不能留在此處,怕要委屈你了。”
說罷,向著門外走去。
他走至院中,眾人都已準備就緒。
他們這隊人,除了備了馬匹,還備了兩輛馬車。這兩輛馬車本是為梁老夫子和孫夢符準備的。沐子晏本打算再尋一輛,隻是太過匆忙,一時還真不好籌措。梁老夫子卻主動將馬車讓了出來,他與孫夢符共乘一輛。
沐子晏也不推辭,抱了言歡徑直上了另一輛。
言歡此時仍是一無所覺。沐子晏將她放在馬車內的錦褥之上,仍舊靠在他懷中。她臉色如雪,唇淡如櫻,再無往日半分神采飛揚之氣,脆弱得仿佛一觸即散的雲影。他又是內疚又是愛憐,摸了摸她的臉頰,在她耳畔輕聲道:“阿歡,我也食言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