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一天。
雅加達,一家谘詢公司的辦公室裏。
“這釉色、這器型,錯不了。”
範比爾鬆拿著帶射線的特殊放大鏡,仔細觀察了好幾件瓷器,露出滿意的笑容。
然後,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跟顧鯤攤牌,“如果你確保這批貨都是這個水準、並且有那麽大規模的話,我可以立刻付給你500萬美元。後續拍賣還是老樣子,你不用操心。
至於另外一批,我稍微看了一下,確實如你說說,年代不同,不是同一艘船裏撈出來的。顧,你很誠實,那筆我們稍後再慢慢估價。”
“才500萬美元?你開玩笑呢。這次的貨,規模分量,相當於上次的40倍!”顧鯤點了一根雪茄,對這個價格很不滿。
此時此刻,他跟範比爾鬆談的這筆貨,是由他撈到的三條船裏的第一條和第三條拚起來的,其實有兩船貨,總重量有80噸。他挑挑揀揀後,計劃拿出來賣的,也有60多噸。
範比爾鬆被反駁,倒也不生氣,和氣生財地解釋:“首先,你上次的是明朝末年的貨,比這船清中期乾嘉年間的貨,單價至少高一倍。
這還是考慮到你上次的是明末劣質民窯青花,紋彩釉工都比較粗糙、而這次的清朝貨至少工藝還不錯,所以拉低了單價差距。否則,要是做工級別相似的明末貨和清中期貨,差價應該是一點五倍。”
“這個行情我懂。就算這樣,這船貨也該值近千萬美元,這還是給你留了足夠利潤空間的情況。”顧鯤秉公直言。
範比爾鬆憐憫地搖搖頭:“這種交易,不能簡單看分量倍數乘以錢的。你要知道,古物市場是一個供需波動很大的市場,上次你一共才幾十箱貨,丟到海牙那種大市場裏,根本連個浪花都看不見。
可這次你光這一批,就是900多箱,一下子砸出去的話,市場行情肯定要貶值的。你要是非要糾結於單價,我給你透個底,最多給你800萬美元。
不過那錢我不能現在給,隻能先給你部分押金,把貨質著。然後慢慢在圈子裏造勢、氛圍起來之後開專場。這樣操作,至少要兩三個月的周期,如果你急等錢用的話,就沒法操作了。
而且你應該學學米歇爾.哈徹,他每次都是如果撈到的船上貨太多,他就把相對不值錢的砸了,確保總出貨價值。”
“我不急用錢,你拖到10月份開拍賣會都沒問題。”顧鯤一口表態,回絕了對方多賺差價的企圖。
上次五十萬的小貨,他可以圖個短平快,就當是為了顯示實力、搭建渠道。
而這次的生意,如果多等幾個月,就能多拿300萬美元,為什麽不等?
撈沉船的錢,看似來得容易,可這都是不可再生資源,顧鯤也是要精打細算的。
他上輩子能記得的關於沉船的故事、坐標記錄,加起來也就那麽多。
世界20大著名被打撈沉船,在東南亞海域一共就隻分到3條。
其他不出名的沉船,顧鯤都是從米歇爾.哈徹之類的大盜的事跡上看來的。而哈徹等人出道比較早,他們一生中大多數的業績都在95年之前完成了。
顧鯤能利用的,隻有那些95年以後的。所以幾個條件一篩選,他發現自己小本本上能利用的沉船,一共也就15條。其中世界上排的上名的就3條,剩下12條是相對便宜貨。
這15條便宜貨裏,3條離蘭方100多海裏以內的,已經剛剛被他吃幹抹淨了。所以他餘生在撈船領域,能夠吃的無本生意,也就那12條存貨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