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熠權猛地一震,惱怒到癲狂的雙眸在黑夜中泛著幽怨的光,如同夜行的惡魔。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方燏路有沒有聽到什麽?她會不會由此聯想起過去?她會不會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安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推倒了他的自傲和張狂。
他丟掉手機,疾步抱緊方燏路,瘦削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恬靜的氣息。
“我沒事,小路,你聽到了什麽?不,不是,你怎麽醒了?我,我沒有責怪你,你好好休息,你還要孕育我們的孩子,對,你現在要睡覺,睡覺……”
他打橫抱起方燏路,不容分說地朝臥室走去。
方燏路用溫熱的手捧起屠熠權的臉頰,語氣中透著急切:“發生了什麽事?你出了很多的汗。”
求你,別問!什麽也不要問!
饒是這麽想著,他還是揚唇,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什麽,公司的人出了一些事,需要我去處理。”
“是清姐嗎?”
屠熠權的耳邊嗡嗡作響,時間好似回溯到了幾個月之前,他看到方燏路一身是血地站在他的麵前,揚起那倔強不肯屈服的臉。
一晃神,眸子正倒映著方燏路關心的眉眼。
他一輩子都不想重溫那種求之不得的感覺。
多可笑,他之前還想著要把方燏路帶到李清和岑橋的麵前,去測試催眠有沒有根深蒂固地改變她的秉性,同時,也向其他人炫耀方燏路終究還是屬於他一個人。
可如今他隻想把她藏起來,藏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允許任何的風吹草動破壞他的幸福!
任何人和事都不可以!
他怕了,懼了,所有的計劃都被自己那顆自卑又自負的心所打亂。
屠家病態的基因,他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我沒事,小路,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我馬上就會回來。”
就算不是為了李清或是葉易沛,他也必須出馬擺平清瑤的事。
小了說,是麵子的問題,大了說,這是有人在開刀試水他的底線。
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從沒有自斷手足保平安的念頭。
推李清出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那你父親……”
方燏路詫異地看著他,“沒有你在身邊,他一個人……”
屠熠權沒有和方燏路說有關屠賈昌的事,是因為在方燏路的記憶中,已經沒有目擊的凶殺案件,她隻記得自己是走夜路而被岑橋盯上,而後是屠熠權把她從岑橋的手中救了出來。
在被岑橋虐待的過程中,她失手殺了一個女人,從而被津城通緝,屠熠權偽造了她的死亡現場,把她帶到海城。
屠熠權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講起,他欺身貼著方燏路的胸口,感受著她有力平穩的心跳。
“小路,沒有父親,從今以後,我都沒有父親了,我的家人,隻有你,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
方燏路的瞳孔一慌,她能感受到屠熠權周遭的悲傷情緒順著毛孔竄進她的全身。
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更沒有辦法改變長輩之間支離破碎的過去,他在仇恨中成長,不知道什麽是愛,什麽是情,母親教會他這世間所有背德的下限,父親給予他大多數人都難以企及的資本和黑暗。
他想要的並不是這些,但這一切卻不是他能掌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