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憶 懷孕（3）

最終還是鎏愔一個人進去了手術室，她不知，她滿心恐懼，她含著淚的雙眸那樣望著寧憶之時，他那時想著什麽。後來她大概才知道，他那時，應該是冷漠的吧。 進手術室之後，她和其他女人在排隊打針，依稀記得是很痛的針，大概是麻醉劑。 是打在手上的，比平常掛吊瓶的針痛感強烈一倍。 想哭，想哭，想哭。 但要是真哭了好丟臉。 鎏愔是有貧血的，人太多，並沒有休息的地方，站的久了，人就有些暈。 或許肚子裏有個小東西的原因，她身體貌似更嬌氣了些。 臉色慘白蹲在地上，半個小時之後有空的座位。 旁邊的兩位三十多歲還有四十多歲的阿姨，都說自己是第幾次流產了，自己已經有幾個孩子了，不能再生了。 她在想，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他們的老公會這樣呢，為什麽不去結紮，為什麽不做好安全措施。 鎏愔在工作單位請假時，明怡姐（單位裏的人）有問理由，鎏愔是有稍微透露點請假原因。 明怡姐就說自己也是流產了好幾回。在生小孩之前流產了一次，在生了兩個小孩了之後，又流產了兩次，之後她便去上了環。 鎏愔問她，為何會這樣？為什麽不做措施，為什麽上環要你去上，她流產這麽多次，她老公呢。 她說，她老公不喜歡做保護措施。 鎏愔問她，為什麽是她去上環，不是她老公去結紮呢。 她說，男的結紮會沒有力氣，而且後遺症會比較多。 其實都一樣，女人也是的。 鎏愔在同情這些女人，轉念，她也才18啊，她去同情誰呢？ 她想，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都是她和寧憶一生的隔閡。 是，如今流產很普遍，可是她什麽都不懂啊，她也才18啊，她也是第一次進手術室，第一次上手術台，她也怕，以後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她也怕，手術不成功還要二次刮宮。 她進了手術室內室，是個男醫生，他說，褲子脫了，自己躺到手術台上。 她說沒有女醫生嗎，可以換個女醫生嗎？ 醫生說，他們都做了多少台手術了，之後的話，鎏愔記不清了。 她再不情願，卻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後麵還有人在排隊。 她躺上手術台之後，醫生給她紮了一針之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她被推出手術室，推進電梯，她意識還是渙散的，耳邊聲音也是有回音。 寧憶：怎麽樣了，她什麽時候會醒。 護士：按理說，差不多都是走出手術室的，她是被抬出來的。 寧憶：會有事嗎，手術怎麽樣，她沒事吧。 護士：一會給她打個葡萄糖，一會就醒了。 手術後，不知確是如此，還是心理作用，鎏愔竟覺身體輕便許多。 或許是沒差的，鎏愔懷孕後並沒有長胖。 或許是，在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後，她總是護著肚子，平時走路也總是放慢速度，總是小心翼翼。 或許是，在手術之後，沒有那樣的心理負擔的。 鎏愔是愛寧憶的，鎏愔是疼惜這個孩子的，她也想要和他的孩子。 可他們二人，感情不穩定，經濟無法支撐，無名無分，看不到未來在何方。 她不能那麽自私將孩子生下來，讓孩子跟著她受苦。她不想讓她的孩子和她一樣，從小受到各種的缺失，她想，她不能，這麽不負責任。 她終究是自私了，她更不想，因為一個孩子，失去自己的人生。即便她再愛他也不行，即便她再心疼亦不可以。她終究還是，扼殺了一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