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投獻的糾紛。
周奎出身貧寒,早年還曾經在京師以賣字為生,因此養成了極為貪財的性格。
起初周皇後隻是信王妃,他倒也不敢太過放肆。
隨著朱由檢登基為帝,他的膽子可就大了起來。
去年底有人帶著田產數百畝投獻並自願為奴,他也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又折騰了幾萬兩銀子,交給已經改名為周義的此人,在外城盤下幾間鋪子做起了生意。
原本好好的事情,隨著順天府清丈的進行卻出了岔子。
周義想要回田產,這本來沒什麽,周奎也並非毫無分寸的人。
可是周義想要回田產之外,卻將生意的客戶、夥計都給撬走了。
周奎本就是貪財之人,如何肯吃這個啞巴虧。
當即將田產扣住不還,又派人四處打招呼,務要將此人逐出京師。
“告訴爸都還給人家,為了些蠅頭小利犯不著鬧出事來。”周皇後皺著眉,囑咐道。
丁氏道:“老爺隻是一時氣憤,過幾日自然會放手的。”
有些事她不想說,這個女兒立身甚正,從來不為家裏向皇帝求什麽,說了徒增煩惱。
可惜老爺卻不這麽想,幾次三番催她見女兒的時候討個辦法,也隻能趁這機會一起說了。
“皇後,老爺聽人說田弘遇得田妃指點,又是開煤窯又是開作坊,做了好大的生意。
家裏現在開支太大,投靠來的親朋鄉人,維護國丈的臉麵都需要銀子。
老爺的意思,皇後有什麽可以指點的嗎?”
周皇後臉色沉了下來。
關於田妃照顧家人,宮女們的小話早就傳到了。
隻是田妃並未動宮裏一分一毫銀子,她也沒什麽辦法。
“告訴爸人家能做的他也能做,無非是多費些手腳。”
“可咱們對這些兩眼一抹黑,人手地方手藝都挺麻煩。”
周皇後歎氣,就知道是這麽回事,整日裏就想做些既省事、賺銀子又快的生意。
“做生意哪有不費事的,多花些銀子就都明白了。
本宮還有些子粒銀,讓爸拿去先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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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奎很惱火。
女兒在宮裏與田妃別苗頭,卻不知道變通服軟,令他很是失望。
現在,又有煩心事找上了門。
“你是說,順天府接了這個案子?”
“老爺,來人是這麽說的。”管家周福低著頭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起來是真的不知死活,先不說國丈不是那麽好惹的,就是投獻也夠周義喝一壺的。
大明對投獻的處罰很重,接受投獻者固然要‘杖一百,徙’,對投獻者處罰更重,‘杖一百,發邊衛充軍’。
當然,對貴族處罰則沒那麽重,首犯扣發一年一半工資,再犯扣發一年全部工資,第三次才與百姓同罪。
這也是現在百姓寧願去勳貴府門鬧事也不上告的原因。
“老爺,順天府的意思是兩天後就開堂。
現在情勢有些不合適,皇後也發話了,此事是不是先放一放?”周福小心的問道。
周奎陰沉著臉道:“先把田還他,讓他撤了訴訟。
其餘的以後再說。”
“小的這就去辦。”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