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力遲疑道:“這是宮裏的產業,不知道何府尊……。”
何廷樞道:“陛下那裏自然有本官去分說。”
王毅力等的就是這句話,隻要有人擔責,想怎麽查就怎麽查:“既然如此,咱家不敢阻攔,還不去取出賬簿請何府尊查驗。”
“本官聽聞,這一帶還有許多煤窯是宮裏的人在管,還請王太監知會各處一聲,免得衙役們再被趕出來,卻是失了朝廷的體麵。”何廷樞揶揄道。
王毅力麵不改色的笑道:“這是自然。”
兩人說了老半天沒營養的話,孫扶風過來稟告:“已經查清了,這口煤窯雇傭了一百七十多人,每日出煤三萬五千餘斤,按律每月契稅四十八兩五錢一分。”
何廷樞聽了有些咋舌,略微一算就知道這裏每日能賺二三十兩銀子:“王太監覺得如何?”
“咱家沒意見。”
“好,本官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您慢走。”
——
事情辦完,何廷樞吩咐孫扶風留在這裏監督煤稅之事,自己轉身啟程回城。
一路上運煤的大馬車與騾馬駝隊絡繹不絕,隻是兩側的大山盡是牛山濯濯,看的他是索然無味。
他也知道,不光是這裏,從居庸關到紫荊關數百裏的山區都是如此。
也不隻是皇宮消耗木炭的功勞,京師百多萬人每日消耗的柴薪更為驚人,二百年來這些山區的林木已經被砍伐一空。
煤炭運至京師,無非是水運與陸運兩種,都是沿盧溝河向東南到盧溝橋再折向東北。
盧溝橋是向京師運送煤炭的必經之路,橋對麵就有一個抽分局。
大明雖然沒有流通稅的概念,卻有與流通稅一樣的榷稅,從嘉靖年間起,順天府就在城門處對運煤車輛十抽一收稅。
雖然按照慣例是十抽一,實際上還是根據車輛與馱馬的不同,實行定額收取。
比如皇帝搞得八馬大馬車按照每車載重五千斤抽稅,騾馬每駝則是三百斤。
不隻是這裏,京師四個方向都設有抽分局,每個城門處還有查驗票據的人,城內還有人不時的抽查。
煤販子交稅後領取兩張稅票,在城門處交上一張,剩餘一張留用。
——
何廷樞一路觀察著,自覺得沒有太大漏洞,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該去給皇帝匯報一番了。
這是個大財源,他經過簡單的計算就知道,即使每口煤窯每月收三十兩也有萬兩之多。
榷稅收入更為驚人,估計每月最少也有兩三萬兩的收入。
兩項相加已經超過了田賦與役銀之和了。
何廷樞合計著,如果沒有意外,或許幾個月後就可以不用宮裏出銀子補貼了,也免得皇帝老是一副他何某人欠了多少銀子的樣子。
想到皇帝的臉色,他又笑了起來,不知道皇帝聽到他的新計劃時會是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