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我,罵我,甚至不允許給我名分我都不在意,可她千不該,萬不該連我孩子的性命也一同奪去。我的孩子,他有什麽錯?他有什麽錯?”
黃桂香紅了眼睛。
“他當然有錯,但錯不在他本身,而在於他是你的孩子。”
刑如意淡淡說了一句,黃桂香瞬間陷入了絕望。
許久之後,她才挺了挺自己的背,苦笑著回應:“你說的對,倘若他不是我的孩子,他一定可以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做一個有爹娘疼愛的快樂的小孩子。”
“貓胎是怎麽回事?”
刑如意瞧準時機,引出了貓胎的話題。
黃桂香瞅了她一眼,問:“夫人知道劉家大郎是怎麽死的嗎?知道大郎的母親,也就是那個害死我孩子的毒婦人在她兒子的死亡裏充當了什麽角色嗎?”
“洛陽城裏但凡知道劉家事情的人都知道,這劉家大郎是酒醉之後,跌入打鐵的熔爐活生生給燒死的。”
“這些騙人的鬼話也能騙住夫人你嗎?”黃桂香仰著臉笑了:“夫人身份特殊,又生著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既瞧得見我,又如何瞧不見那終日待在劉家熔爐裏的大郎。既瞧見了,又怎會不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我的確瞧見了,但也的確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刑如意攤了攤手:“我隻能看見那些表麵的東西,例如劉家大郎待在火爐裏,周身都是熄不滅的爐火。那些火,會一直燒著他,讓他的靈魂隨時處於被火燒的疼痛中。你是墜井而死,你應該清楚我說的是什麽。”
黃桂香的臉色變了變。
“我清楚。就是因為我清楚,所以我才痛恨生活在這個宅子裏的人。”
“你知道劉家大郎是如何死的?”
“我當然知道。”黃桂香看著院門口:“我雖被困在井底,可他們說的,做的,我都知道。大郎他不是酒醉,而是被他的妻子故意灌醉的。那個狠毒的女人,擔心大郎酔不死,還在酒裏摻了別的東西。酒壺,酒杯,還有那包沒有用完的東西都被她扔在了井裏。她雖是倉促計劃,但計劃的十分周詳,若是沒有那個意外,光是她自己就能把大郎送到陰曹地府。”
“意外,是指劉阿婆。”
“這個,還需要問嗎?”黃桂香舔了一下嘴唇:“那個毒婦人本是擔心自己的兒子才過去看的,卻湊巧看見自己的兒媳婦正在費力的拖著大郎往外走。若她當時攔住了,大郎現在沒準還活得好好的。可她,做下見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且偏偏被這個大郎媳婦拿住了把柄。擔心醜事揭破,她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給舍棄了。
大郎,是被她與大郎媳婦一起拖到鋪子裏的,也是她們合力將其塞進那個爐子裏去的,點火的是大郎媳婦,但扇風的卻是大郎的親娘,也就是夫人口中的那位劉阿婆。
夫人知道大郎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嗎?
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喊痛的聲音隔著這重重院牆鑽到了我的耳朵裏。人心究竟有多狠,才能讓一個為人妻的,為人母的在聽見那樣淒慘喊痛的聲音之後,還能持續的將爐火燒的那麽旺,還能在大郎死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說起來,我應該謝謝她們。若不是因為她們合謀害死了大郎,我也不可能借助大郎的怨氣,衝破那些符咒,出現在她們的麵前。”
“事出有因,事出有果,這天道,果然是輪回的。”刑如意長歎一聲,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