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笑笑,望著桃花釀的酒壇,走至了桌前,尋了兩個碗,拆了酒壇,滿上了酒,“既然玉恒不在,那你能陪我喝一杯嗎?”
他坐定,舉著碗與她齊眉,“好。”
又是一個簡單的好字,他當真是惜字如金。
她笑笑,看著他一飲而盡,也舉著碗仰麵正欲喝下,手中的碗卻被他奪了去,他繼而一飲而盡。
“嗬,你奪我酒作甚?你和淵弟走了,這桃花釀也斷貨了,都不能讓我嚐一口?”她笑的無奈,不過一碗酒而已,他連這點願望都不給滿足。
他搖頭歎了一聲,“大病初愈,不宜飲酒。”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桃花釀若是缺了,可以找龍艾,會有人送來。”
考慮的倒也周到,她一時覺得好笑,忍不住自顧自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用袖子抹去,又道,“都走了,操的閑心倒是不少。”
...
他無奈笑笑,走近了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碎發,再次將她攬入懷中。
心髒砰砰的跳動不停,心中卻怒了,都要走了,又摸又抱的算什麽?
她試圖推開,他反而摟得更緊。
“別動,讓我再抱一會。”他語氣寵溺,又夾雜著一些懇求,讓人不忍拒絕。
初一乖巧了,一動不動,任憑他抱著自己。
周身縈繞著桃花釀的香氣,布滿了整個房間,馨香而微甜。
懷中的人格外的安靜,錦泰溫和笑了,他語氣綿軟,“丫頭,我多希望時間可以靜止不前,多希望我還是原本的那個悶悶傻傻的豆包,多希望與你一起在天鳴峰上采藥,與曲軒伯伯一起談論醫術,嗬,這半年來,是我最開心的。”
是啊,時間若能靜止不前,若他還是那個豆包,不曾想起自己的過去,不曾留戀在過往的悲歡情仇之中,與她隻做一對采藥種田人,那樣的生活大概才是美好的。
韶華總是易逝,流年終究已負。
她笑了,環抱住他的後背,將額頭貼在了他的胸口,感受著跳動的節奏,將時間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窸窸窣窣的傳來幾聲鳥啼。
冬日的夜裏哪裏來的鳥啼聲?
她想起,錢淩閑暇時在宅子裏養過幾隻鳥。
她推開了錦泰,後退了幾步,望著窗外的天色深沉,背對著錦泰道,“不早了,早些休息,祝你一路順風。”
她逃一般的衝出了房間,屋外的雪已經消了大半,夜裏借著月光,地麵和枝丫上的雪泛著白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小道上,隻覺得步子沉重,每走一步都覺得疲倦不堪。
月色昏黃暗淡,天陰沉的厲害。
明日便是新年,原來連一起過個年都做不到。
不知走了多久,她察覺身後有人跟著,回頭望去,卻空蕩蕩的,以為自己想太多,加快了步子回了第一樓的後院裏。
剛跨過了院牆,迎麵就遇到了一個筆直站立的身影,她嚇了一個哆嗦。
驚恐的探去視線。
“主子,已經寅時了,以後出門前,可否先告知一聲?”斂城冷冰冰的拉著一張臉,神色晦暗,極度不悅。
他身為下屬,不該多問,可他忙完了一切回到她房間探望她時,隻剩下空落落的床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