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明正襟危坐,眼皮耷拉著,像是輸光的賭徒,等待莊家的發落。
王炳政問道:“見順子少佐了?”
薛子明點了一下頭,“見了。”
王炳政心裏明白,薛子明此次回田津,沒達到期盼的目的,此時心情不爽,王炳政安慰道:“子明兄,謝謝你,給我通風報信。”
薛子明聲嗯了一聲。
王炳政:“呆在關東州挺好,世外桃源,與世無爭。”
薛子明又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王炳政見薛子明不像深談,轉換話題,“憲兵隊的兩個混蛋是怎麽死的?”
薛子明:“被人滅口了。”
王炳政問道:“鋼板案會不會牽扯阿南?”
薛子明:“不知道,岡田機關長對走私鋼板的事很惱火,堅決要破案。”
王炳政惴惴不安地:“但願沒有阿南的事。”
薛子明突然一笑,從大衣內拿出一個破舊的檔案袋,“王局長,您看,我帶來了什麽?”
王炳政看了一眼檔案袋,猜測道:“反抗軍嫌疑人檔案?”
薛子明微微一笑,沒有應答。
王炳政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是有效的情報?”
薛子明沒回答王炳政,而是拉長了聲,“沈德霖抓到了嗎?”
王炳政隻好:“抓到了,其餘的都跑了。”
薛子明嘲諷地一笑,“你們那不是釣魚,是看魚。”
麵對薛子明的諷刺,王炳政:“我還是很佩服你的。”
薛子明願意聽王炳政的恭維話,心想:岡田機關太看我了,你王炳政如果識相點,我會幫你破獲埋伏在關東州的反抗軍。
薛子明揣起破檔案袋,起身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薛子明從十幾歲參加辛亥革命,拚過刀光劍影,沐浴過血雨腥風,一路劈殺走來,最後投降了倭國人,他為自己的人生後半段感到悲哀,又為現在的處境無奈悲憤不甘。能叫他安身立命的就是積攢多年的情報,情報都給人了,自己就變成了臭狗屎。一點不往外拿情報,自己狗都不如。
關冬軍司令部電訊室。
平山順子身穿便服,一身貴夫人打扮。武彥三郎右手臂吊著繃帶,著陸軍中佐軍服。
倆個人見麵,沒有一句話,隻有眼神交流。順子多麽想擁抱一下自己曾經的愛,了卻一番相思苦,慰籍一下蒼涼的心。
武彥三郎躲閃著平山順子火辣辣的目光,低頭看著順子手裏的皮包。倆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山蒲大尉看倆個人的眼神不對勁,連忙躲了出去。
武彥三郎終於開口話了,“不好意思,驚動順子少佐了。”
平山順子輕輕地著埋怨的話,“你秘密去田津,不和我們打招呼,搞的我很被動。”。
武彥三郎歎口氣,“是呀!想保密,可還是驚動了各個方麵。”
平山順子這才走上前,“傷好了嗎?”順子想撫摸武彥三郎的手臂,武彥三郎躲了一下。平山順子自嘲地笑了笑。這就是惠子的愛情,看得見,摸不著的愛情,傾訴衷腸的機會都沒有的愛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