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上的傷還在滲血，當時雖然被楚江南的琴聲及時救了一把，但劍尖還是在他胸膛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哪怕入肉不深，卻也還是被傷了。
司馬妍姬收回複雜中透著點點憐惜的目光，回頭看著楚玄遲道：“她來了這裏之後，魔功大增，哪怕合我們數人之力，也連她一招都抵不住。”
這樣的夢弑月，就算蒼雲陛下能醒來，也不知是不是可以與她抗衡。
她繼續道：“這個皇陵，我們必須要毀去，若還留著，定會禍害無窮。”
楚玄遲依然抬頭看著上頭已經模糊了的畫卷，眉目沉斂。
司馬妍姬知道，要毀去這皇陵談何容易，先不說他們是不是有這能力，如今蒼雲陛下和四海不歸還在入定，此時走不了，連動一下都不能，萬一這裏被破壞，巨石掉下來，他們定會被傷。
司馬妍姬隻能再看楚玄遲一眼，便一轉身朝外頭走去了，無法做更多的事情，隻能去幫申屠浩和赫連夜，看看能不能多拖住夢弑月片刻。
郭飛無奈，也隻好隨後走了出去。
“四皇兄……”楚定北看著盤腿坐在一旁正在運功療傷的楚江南，見他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他心頭一痛，收回目光看著楚玄遲道：“我這裏還有幾顆子彈，不如……”
楚玄遲搖了搖頭，沒有看他，依然盯著上頭的畫卷。
“四皇兄，都到這時候了，你到底還在看什麽？”楚定北真的要待不住了，該要出去和赫連夜他們一起努力的，但，師父師娘尚未醒來，五皇兄又在運功，四皇兄卻……
不留下來看著他們，他不安心。
夢一念淺吐了一口氣，不忍心回頭看晶石柱裏水晶棺的屍首，遲疑了好一會，才站直身軀，盯著楚玄遲的側影，輕聲道：“若是……真能毀去皇陵，那……便讓他們……在此入土為安吧，我……不會怪你。”
深吸一口氣，忍著翻湧的氣息，她也轉身朝外頭走去了。
正要邁出晶石柱大門的時候，身後，楚玄遲習慣性淡然卻明顯多了那麽一點點暖意的聲音緩緩傳來：“謝謝。”
夢一念腳步一頓，忽然一咬唇，迅速邁步離開。
不能看，不能想，就算母親大人活著，她也會讚同她今日的決定。
隻要能為天下蒼生，就算永遠被困皇陵又如何？人死了，魂歸黃土，何處不是安歇之地？
母親大人一定不會怪她的，是不是？
楚定北看著夢一念離開，又看著說了聲謝謝之後，依然站在那裏繼續盯著畫卷細看的楚玄遲，慢慢地，總算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再看夢蒼雲和四海不歸，兩人眼皮跳動得厲害，竟是一副即將要醒來的模樣他滿心喜悅，卻聽到楚玄遲忽然冷笑道：“天劫，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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