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見了鬼魅

暗夜之下，星月微淡，容九和淩雲錚帶著禁軍往鳳棲宮而去。 容九看著不遠處的朱紅色宮門，忽然說了一句：“殿下可有想過，一旦禁軍闖進鳳棲宮，皇後會如何？” 淩雲錚的目光也落在遠處的宮門上，幽暗的夜色下，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蕭索：“我知道母後做的許多事，都是為了我，可這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北燕已攻占嘉陽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七弟是戰神，若葉老將軍戰敗，唯有七弟能抵抗北燕。”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鳳棲宮，淩雲錚帶著禁軍闖進佛堂，玉嬤嬤大驚，阻攔道：“殿下這是何意？” 淩雲錚眉頭一蹙：“嬤嬤，母後去了哪裏？” 玉嬤嬤神色一僵，佛堂裏燈火煌煌，映得禁軍身上的鎧甲凜凜生寒，玉嬤嬤慌忙壓下心頭的顫栗，開口道：“殿下，您不能這樣，娘娘是您的母後，您怎麽可以幫著外人，一起對付娘娘？” “嬤嬤，連你也變得這般是非不分了嗎？” “殿下，您與娘娘，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殿下三思啊。” “搜。” “殿下，陛下都不這樣子，您卻要與娘娘為敵，殿下，百行孝為先呐！” 淩雲錚麵色頓白，仿似有千鈞雷霆碾過心底，他僵著身影站在那裏，良久，沉沉喝道：“搜！” 那是一朝太子不容違逆的威嚴，壓得玉嬤嬤透不過氣來。 玉嬤嬤神色灰敗，頹然地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禁軍搜出一個紫檀木盒。 淩雲錚打開盒子，看了眼盒子裏的東西，遞給了容九：“去向父皇複命吧。” 容九接過：“多謝殿下了。”說罷，斂衽行了一禮，轉身出了佛堂。 容九出了鳳棲宮後，淩雲夙和夜皇後也剛剛到了含元殿。 含元殿上，淩帝端坐在龍案後，一雙銳利的眼直直盯著夜皇後：“勾結鳳衛，殘害豫兒，陷害老七，你當真是......”怒氣憋在心口，淩帝氣結，過了半晌，幽沉道，“你可認罪？” 夜皇後瞧著他怒容冷沉，發出一聲譏誚的冷笑：“因為我在夜帝陵湊巧碰到了一個鳳衛，陛下便認定這一切都是我所為，陛下行事，依然是這麽兒戲。” “湊巧？”淩帝怒笑，“你私自出宮，難道是去夜帝陵賞月？” 夜皇後臉上似嘲似諷，又似全無情緒，定定地看著他：“陛下屠盡我的族人，我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夜帝最合適了。” 淩帝聞言，麵色沉得可怕，淩雲夙忽然道：“母後去夜帝陵，是為了《菩提圖》吧？” 夜皇後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異。 淩帝瞧著她的神色，臉上仿似凝了一層寒霜：“老七說的可是真的？” 他找了《菩提圖》十六年，沒想到竟然在夜帝陵，夜皇後瞞而不報，還借此跟鳳衛聯手，害他的兒子。 楚帝殺心已起，夜皇後薄笑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何必大費周章地給我安些莫須有的罪名，你要殺一個人，還會管有沒有罪？趕盡殺絕，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就好像當年，你殺夜帝，滅夜氏皇族一樣。” 淩帝像是驀然被刺痛了般，氣怒喝道：“住口！” 夜皇後卻嘲弄地笑了。 “父皇”淩雲夙忽然開口，“兒臣找到一人證，如今正在殿外候旨。” “帶進來。” 淩帝話落，容九帶著一人入殿，夜皇後在看清那人的麵容後，渾身一震，臉上的神色刹那褪盡，似見了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