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進出出的官差都自動的避開她，直到她站在門口，耳朵裏嗡嗡作響的聲音，似是戳中蜂窩，煩心雜亂。
“小心點，別踩著那血印。”
李牛小聲斥責一名年紀較小的官差，小心地上的痕跡，一轉臉，便看到了站立在門口的姬顏。
兩步跨了過來，“小公子，昨日看您很是有兩下子，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會看屍體的仵作，不如您給看看？”
黎元折陰冷的眸子瞬間掃向他，那股氣勢威壓驚得李牛心中發毛，不敢看他。
揣揣得不知怎麽的得罪這位公子爺。
“顏顏，不如...”
“我要去看他。“
姬顏沒有看他，直接截住他想要說的話，沒有刻意隱藏眼中的哀傷。
讓李牛更加的驚訝，隻能把困惑放到了心底。
不大的房間，一眼就能望到頭，裏麵站著三個官差，都齊齊的看向她。
小小的木架床上，青色的紗帳噴濺的血液，鋪滿了床頭那一片。
藏藍色打著補丁的被褥，應該是被血液浸透，顯出兩種顏色，深色的尤為的厚重。
從被褥下耷拉在床側的胳膊，本來是白色的中衣已經被血染紅，指尖上還有凝聚的血珠，已經凝固幹澀。
那下麵是滴出來的一處血窩。
姬顏提在喉嚨的那口氣，猛然的呼出，脖頸上的青筋在克製的隱忍，而凸顯。
腳步灌了鉛一般，抬不起來。
豐唐那張憨厚，永遠隻會傻笑的樣子，在眼前走馬觀花的快速略過。
最終都定格在他撲向自己，被萬箭穿心的悲壯模樣，還有他最後那句：“將軍，為我們活著回去！”
酸澀的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下，她愧疚的差點失聲痛哭，愧疚到如刀絞一般的心，在狠狠的蹂躪她的心智。
“牛頭，這？”
先前那個年紀小的官差不忍住喚了一聲李牛。
姬顏猩紅的眸子，驟然的凶光乍現，陰戾的駭人。
腳步一跨便進入了血腥濃重的房間內。
陳設極為的簡單，昨日看到豐仵作提的那個箱子，就放在窗戶下的舊桌案上，在旁邊還有一副硯台和毛筆，筆還沒有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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