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見“小鬼”不理他，便轉過頭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人，“你們說是不是。”
所見之人均在看到戚玥的臉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個個默不作聲自顧自的找尋著可以躺下的地方準備休息，唯有一個婆婆走向了戚玥，戚玥以為婆婆是這些人中最有眼光的。
隻見婆婆拍了拍戚玥的肩膀，“苦命的姑娘，竟有如此癔症，可憐——”
戚玥這才想到方才在林中醒來的時候，摸著臉上似乎除了濕濕滑滑的東西以外，還有些仄仄不平的凸起，起初在外麵因為有雨水，她也摸不仔細，隻是覺得有些疼痛，現在整隻手覆在臉上，好生澀硬。
“婆婆，可有鏡子。”
“姑娘，還是不——”
婆婆心想女子可能才知道自己的臉上出了狀況，便阻攔著女子要去找東西，去瞧臉上發生了什麽，“姑娘，不就是一張麵皮，何必在意呢？”
戚玥眼睛在四下掃了一圈，看到了立在案台上的銅鏡，便迅速起身，跑到案台前，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拿起了銅鏡，看著臉上被畫成棋盤一般的紋路，瞬間手一抖，整個銅鏡便從手中滑到了地上。
婆婆見戚玥久久地呆立著，便踱步到戚玥的身邊來，“姑娘，你別太難過。”然後扯出腰間一塊質地較好的麵紗，“這是我白日裏在城中撿到的，做工還不錯，應該是大戶人家小姐掉落的。”
婆婆為戚玥戴上了麵紗，然後輕拍了戚玥的肩膀，“再好的皮囊不也隻是曇花一現，終究會老去的，何苦太在意呢？”
戚玥眼裏噙滿了淚珠，但是她又不想讓自己的柔弱表現得那麽明顯，邊用手拭去了眼角未流出的淚水，說道，“婆婆說的是。”
在那夜裏，戚玥將身子靠在柱子上，整夜不得而眠，她的眸子對上廊簷，望著城隍廟裏繪製的圖案，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麽情緒作祟，竟無難過，也無氣憤，更不是慶幸。明明是撿回了一條命，如今似乎又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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