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賭注

滴答，滴答……有水珠滴落在地上。 顧而是被一盆涼水澆醒的，她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化學藥劑還縈繞在鼻息間，天氣不冷，她卻凍得牙齒打架。 皮鞋聲由遠及近，顧而目光掃過去，簡陋的地下室，是一張張無比狠毒的臉。 “準備好了嗎，顧而？” 秦立的聲音冷漠而陰煞，這句問話是以前他們拿掉她孩子前說的。 早知道總會有這一天，顧而身體的恐懼還是被勾出來，她動憚不得，手也在看不見的地方輕顫，像極了自然法則中的天敵克製。 她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能讓人清醒。 “想取骨髓，至少也得陸遇寒點頭，秦立，你還沒那個權力。” 話出口，顧而自己都意外，語氣居然出奇的冷靜。 “抽取你的骨髓，為我女兒治病。這麽好的主意可是陸遇寒出的，早晚而已有什麽區別。”秦立嗤笑一聲，眼神中凶狠畢現，“再說，哪怕我現在殺了你，陸遇寒也不會說什麽。” 顧而緊緊盯著秦立，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陰影像張巨大的網，內心明明無比恐懼，說出口的話卻詭異的鎮定。 “不錯，陸遇寒的確不在乎我的死活，但你猜猜看，他在不在乎他孩子的死活，如果讓他知道，你和秦月謀殺了他的骨肉，他會不會——要你們償命啊？” 陸遇寒的父母被人害死，他就對親情執念的可怕，從多年前，陸宮養出無法無天的顧而就知道。如果讓他知道是自己和秦月流掉了顧而的孩子，恐怕後果無法預料。 如果是以前，秦立可能會忌憚，但是現在…… 他眼神微眯，不以為然，“就算你告訴陸遇寒又何如，對於一個從小就謊話連篇的人，她說的話，誰會信？” 顧而眼睛裏的笑意深了深，“我說的話也許是編的，沒人信，那視頻呢？總不可能是我憑空捏造的吧？” “顧而，你的流產手術就是在這地下室做的，哪來的視頻？” “我說的是，陷害我坐牢的那個視頻，當時那個房間剛好有個隱形影攝像頭，”顧而一字一句，“也剛好拍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聽到隱形攝像頭拍到了什麽，秦立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繼而篤定道，“不可能有視頻，顧而你在說謊。” “不信你可以查看我手機的轉賬記錄，價值一百萬的視頻，你猜猜看會是什麽？”顧而心髒跳動的頻率像是瘋了，偏偏語氣卻那麽漫不經心。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這個視頻設置了定時發送，如果我不修改時間的話，陸遇寒可是也會收到一份的。” 整個地下室陷入死寂，顧而和秦立無聲對峙著。 顧而的確是在說謊，這是一場心理戰的賭局，誰先露怯，誰就輸。 秦立審視著顧而，想從她眼神裏看到一絲怯弱，來證明她在說謊，但是並沒有，有的隻是破釜沉舟的癲狂。 他接過保鏢遞過來的手機，一看，的確有轉賬記錄，但這並不代表，顧而手上就有那個視頻。秦立眼神一暗，將手機丟棄在地，冷笑，“顧而，跟我玩兒這種把戲，你還太嫩點兒了。” 關乎性命，她不得不賭。 “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有你和秦月陪葬，我覺得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