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沒愛過就好了

陸一航給孩子取名叫陸曜，意為照耀和明亮。 沈綰綰叫他小太陽。 意為他是她剩下的漫長黑暗餘生的唯一的光芒。 後來的日子，沈綰綰和陸一航兩人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相敬如冰。 不管陸一航怎麽跟她說話，她都沒有回答過。 雖然每天晚上睡在一起，但沈綰綰當他是空氣。 她的世界徹底無視了陸一航。 陸一航不是沒有威脅過乞求過，但是沒用。 沈綰綰四十五歲死的時候臉上還沒有長出皺紋，陸一航將她保護的很好，她的外表看上去就像二三十歲的小姑娘。 但沒人知道她的心蒼老的像八九十歲的老人。 她死之前都沒有原諒陸一航。 她甚至在死之前跟陸一航說話了。 她說不準他跟她一起死。 他說好。 她說要他照顧兒子，她不想讓兒子成為沒有父母的孤兒，太可憐了。 他也說好。 她說什麽他都說好，他都答應她了。 除了一件事。 她說，我們下一世不要再相遇了。 他沒說話。 直到她閉上眼睛。 他才說：“沈綰綰，你休想！” 沈綰綰死了以後，陸一航糾結的活著。 他想死，死了就可以去找沈綰綰。 但是他又不敢死，因為他沒做好答應沈綰綰的事。 於是，在這種糾結中，他看著他跟她的兒子漸漸長大，戀愛，結婚，生子。 確定他們的兒子就算沒有他也能活的很好，他的身體突然就垮了。 陸一航知道他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先是找人把他一頭花白的頭發染黑，剪了個幾十年前流行的發型，也是他第一次見沈綰綰時他留的發型。 然後洗了個澡，刮幹淨了臉上胡須，在衣櫃麵前挑選了幾個小時，最後才選了一套沈綰綰喜歡的風格的衣服和鞋。 他在鏡子麵前忐忑的照了又照。 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臉上的皺紋。 但是沒辦法，他已經快七十歲了。 沈綰綰的墓地在青山墓園，沈父沈母和沈洛瀟的旁邊。 她的墓地旁邊留了一個空墓地。 那是陸一航為自己預備的。 等陸一航靠自己一個人從家裏來到沈綰綰的墓地的時候，他已經用盡了全力。 到達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靠著墓碑緩緩地滑坐在地上，看著墓碑上沈綰綰年輕時的照片，突然有些自卑。 他現在這個樣子，到了下麵，他的綰綰會不會嫌棄他變老了？ 靠著墓碑，陸一航忽然覺得自己很困，眼皮很重。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朝他走來，伸出手…… 陸曜從小就知道他的母親跟父親的相處方式跟別人家的父母相處方式不一樣。 他們兩個一輩子都像是陌生人一樣。 母親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唯獨對父親很冷漠。 父親對所有人都沒耐心，唯獨對母親有無窮無盡的溫柔。 他從小就知道父親很愛母親，但是他很好奇母親是否愛父親。 年幼時，他曾經問過一次，母親沒有回答他。 母親去世前，他又問了一次，那次，母親回答了他。 “要是不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