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顧芳菲看著曹閆勤，又看了看玲瓏，似做了很重要的決定，她說：“我跟玲瓏從小一塊長大，情同姐妹，你先出去，他不會為難你，你畢竟是他親弟弟，你幫我照顧玲瓏，也許哪天他想明白了，也會放過我。” 曹閆勤還想說什麽，顧芳菲卻不讓他說了：“與其這樣大家一起受苦，不如你們先出去，你們去了外麵，興許也能想到不錯的辦法。” 曹閆勤想了想，覺得也許是這樣，他也不猶豫，站起來拉著玲瓏，然後囑咐道：“芳菲，你一定要等我來救你，我會想到辦法的，你相信我。” 顧芳菲笑得無比真摯：“我相信的，你們先走！” 曹閆勤出去了，正如顧芳菲說的那般，他沒有被為難，隻是不敢有下人伺候他了，畢竟是得罪了大少帥。 顧芳菲一個人關在這個逼仄的小屋裏，想起他冷漠無情的樣子，想起他惡毒的樣子，想起他恨不得她去死的樣子，她抱著自己小聲的哭了起來…… 顧芳菲哭累了，輕輕抹幹臉上的淚，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看見月光落在地上那一抹白暈，伸出手，朝著光影抓著，仿佛抓到了什麽，淚水早就浸濕了她的臉，她嘴唇蠕動著：“時均，你為什麽把我忘了？時均，你還沒回來對不對？” 她站了起來，用手梳著辮子，她記得那時候他說她的秀發美如畫，每次碰到的時候，他都是輕輕的拍著她的頭笑著說：“我家芳菲美得很！” 她看不清自己的樣子，隻能靠自己想象梳著頭發，一遍又一遍，把身上衣服撫平，雜草扯掉，之前的傷口已經和衣服黏在一起了，扯的時候，連皮帶肉都被扯落了，她竟毫無感覺，又把手指甲裏的髒汙弄幹淨。 她記得從前他總誇她：“芳菲，別看時下流行的料子多麽華貴，永遠不及你自己縫補的衣服，你穿著這樣如一朵盛開的雛菊，美得讓人睜不開眼！” 她還記得從前他總說：“芳菲，等到你及笄了，一定是名揚遠方的大美人，我是撿到寶了！” 她想起從前種種，仿若做了一個夢，一個永遠不會醒的夢，在夢裏他們單純的愛著彼此，希望彼此過得好，都曾許諾著彼此的遠方，可是遠方到了的時候，卻是這樣的痛苦，而他，曾經說得那樣好的一切，都親手毀滅了，她恨，恨這一切的一切…… 爾後靠近窗前，看著遠處，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喃喃自語：“時均，我曾愛你如生命，我期盼將來有一天我們能攜手並肩，可是你卻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一遍遍的折辱我，甚至害死我母親，我不能原諒你，也不想原諒你。” 夜色中的她，美得觸目驚心，她站了起來，摸到了那顆快要熄滅的蠟燭，用力摔到地上，幹草一下子就燃了，她笑了：“我活著就是一個笑話，恥辱，我死後必要化作厲鬼，報我生前之仇，我要讓你永世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