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道謝

一樓客廳，壁爐燒的正旺。 茶幾上的咖啡涼了，發酸。 沐暖舟抱著食盒，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一等就是好半天，透過法式落地窗，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看樣子大雨就要來臨，她出門沒有帶傘，得趁著雨點落下來之前趕回家才行。 蕭湛怎麽還不下來？ 她收回目光，望向二樓。 再不下來的話，桂花棗泥糕就冷透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蕭湛連抽了幾根煙才起身下樓，他站在樓梯上，單手扶著欄杆，就看到沐暖舟抱著個食盒，低著頭，溫溫柔柔，怕驚擾了歲月的模樣。 她的側臉很美，輪廓線條勾勒的比東方女子要立體卻不尖銳，額頭飽滿，鼻梁挺翹，下巴的弧度柔和的恰到好處，纖長濃密的睫毛似黑天鵝的翅膀。 她不就是靠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配合著如煙似霧般柔弱氣質在百樂門混的如魚得水的嗎？ 原以為幾根煙的功夫，夠他緩解一下糟糕的情緒，可此刻一見到沐暖舟，再想到她對齊安說的那些話，心頭的煩悶開始變本加厲。 由於生氣，蕭湛下樓的聲音故意放的很重，每一腳似乎都恨不得把樓梯踩爛，以此來宣泄不滿。 沐暖舟聽到動靜，抬眼，看到他桀驁，清雋的麵容，站起身，“蕭湛，你可算下來了。” 蕭湛看她雀躍，眸光轉動的模樣，心中有一絲悸動，不過很快的冷卻下來，他板著長臉，不待見的問：“你來做什麽？” 沐暖舟察言觀色的能力不夠強，自然看不出他的小情緒，沒有多想，把食盒舉到他麵前道：“哦，是這樣的。為了感謝你昨天救了我，我特地給你做了一份點心，不過等的時間太久了，怕是已經有些冷掉了。”她說著把食盒放在餐桌上，打開蓋子，把一盤做好的桂花棗泥糕端給他，有點別扭，卻又不失真誠的說：“昨天真的很感謝你，這是我的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麵對他，沐暖舟總歸還是不自在的，他們之間來來回回，摻雜了太多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低著頭，自然沒有看到蕭湛冷硬的臉色。 一聲冷笑，鑽入耳膜。 接著，沐暖舟感覺到手中的盤子被人拿走。 蕭湛看著秀色可餐的桂花棗泥糕，如此難得的感謝，他心底沒有一絲愉悅，隨手把那碟桂花糕放到桌上，單手插兜，以絕對的身高優勢，睥睨她。“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送這麽廉價的東西作為感謝，還讓收禮的人不要嫌棄？” 沐暖舟驚詫的抬眼，蕭湛眉眼滿滿的諷刺，猝不及防刺傷了她的心靈。 她沒想到自己登門道謝不成，反而被羞辱，氣的漲紅了臉，暗暗握緊拳頭，滿眼受傷的反駁道：“蕭湛，我今天是誠心實意來道謝的，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更不是來聽你羞辱的。” “羞辱？”蕭湛慵懶的坐下，翹起一隻腳，銳利的眉峰一挑，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嗤笑一聲，“如果你把我剛才的言行舉止當做是對你的一種羞辱，那我請問，昨天你在百樂門陪酒的時候，怎麽沒看出你有半點羞恥之心？” “是不是因為，那些是給你錢的恩客，所以你陪酒也賠的開心，而我沒有給錢，隻是拒絕了你的道謝，你就玻璃心的受不了了？” 蕭湛的話，每一字一句都尖酸刻薄，不堪入耳，驚的整個身體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