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技術員

穆羽讓老人上前來，坐在炭盆跟前。那老者連連推辭道：“寨主老爺大小姐在此，哪裏有小老兒的座位。小老兒今生能得遇寨主老爺這樣的善人，不用葬身異鄉，已是天大的福份了，怎敢得隴望蜀再生逾越之念呢？”桂英見老者雖然衣冠破舊，但談吐不俗。知道這是個有過輝煌歲月的人，隻是老者因為常年不洗漱，身上的異味被熱氣一熏，更加令人“陶醉”。桂英道：“那你就站著回話吧！我問你，你可曾見煤的挖掘情況，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你詳細的介紹一下。”老者點點頭道：“小老兒姓趙名固字本山，是潞安洲人氏。太宗皇帝時，我與鄉人被知府衙門征役，去官窯應役。那時候我才十八歲，也是身強力壯的。到了官窯先是把挖出來的煤和碳分開裝運，幹這樣的力氣活幹了三年，才讓我到窯口推筐。推筐就是有人在煤洞裏把煤挖出來倒在筐子裏，再用身上帶的繩子一頭拴在筐上，一頭拴住自己的腰。然後俯下身子四蹄著地的爬，就這樣一直從煤洞裏一直爬著把筐拉上來。我們洞口推筐的人把筐子的煤倒入備好的小車上的大筐內。一般三小筐才能裝滿一大筐。我們推筐的把車上的煤推到堆煤的地方倒下就沒事了，這活有對分堆和裝煤輕鬆一點，掙的錢也差不多。一天能掙五十文，況且官家管吃管住，已經是很不錯了。”桂英聽那老人剛開始說自己叫趙本山，腦袋就覺得暈，後世那個大忽悠的影子出現在了眼前。想著那些搞笑的片段，她差點笑出聲來。可是被老趙的汗腳的怪味一熏，她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場。看著老趙的樣貌，倒是和後世的本山大叔的老蔫形象有些相似。老趙接著說：“我們同鄉的幾個在那裏應了差役後都掙了點錢，那管事的人我們也都混熟了。後來我們就輪流回家休息一下，隻要不耽誤事，管事的並不深究。我就是那時節成的親，後來又有了兒女，我覺得生活拮據就給管事的人提出想下煤窯挖煤，因為挖煤比上麵推筐的掙的三倍的錢還多。管事的給我講解了厲害關係，見我不害怕也就同意了。唉！那個錢可不好掙啊，大家都是把命交給了閻王爺去幹的呀！我算命大，我們同鄉的幾人全死在了煤洞下，有的屍體也沒拉上來。”聽到這裏，桂英的腦海裏象開了鍋一樣，後世的許多關於礦難的信息很快浮現在眼前：後世雖然社會許多方麵都實現了現代化，但是在采礦業許多人因為利益最大化的驅使，忽視了安全而導致重大事故發生如透水，瓦斯爆炸，頂板塌方等等觸目驚心。聯想到現在趙本山大叔的講述，桂英明白以現在的開釆挖掘水平，不出事故是很難的。不過老天有眼，讓趙本山這個懂行的人來到山寨，這簡直就是現成的技術員啊！

想到這裏，穆桂英對趙本山道：“老趙叔，先別忽悠了，我想在山寨的窯洞開采煤炭，你來擔任技術員，指導挖掘工作，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