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琳一邊抽打切割著藤蔓,一邊躲閃著奚曾凡漸漸沒有章法的拳腳撲抓,不耐煩地問:
“鉤月,你到底想幹什麽?殺心沒處釋放,就去殺你該殺的人,你不願意殺我,為什麽不能讓我清閑一會兒?”
打鬥之中,重傷未愈的晁千琳氣息紊亂,因為這幾句話說得太急,喉嚨又癢了起來,腳下被植被一絆,正挨了奚曾凡一記手刀。
她吐出口血來,呼吸還沒恢複平穩,血又從鼻孔和嘴角一起溢出。
晁千琳顧不得管自己胸膛裏翻騰的疼痛,將將擎下奚曾凡一拳,來不及動作,就再一次“哇”得吐了一大口血,內傷居然加重了。
“雖然不想你死,但是……看到你因為我受傷,我就很開心呢。”
奚鉤月輕描淡寫地說著,輕輕打了個響指。
混戰一團中,根本沒人注意到她這個細小的動作。
一道黑影從法陣之外跌落進來,發出沉悶又厚實的“嘭”聲,砸在奚成必身後。
奚曾凡和寧國風隨著這個聲音同時脫了力一般栽倒在地,晁千琳腳下的藤蔓也都停了動作。
麵對這一變故,所有人都僵硬地保持著原本爭鬥中的動作,隻有頭轉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鍾甫!”一個女聲在夜色中驚叫起來。
緊接著,法陣蛋白似的光芒外殼湧進了六個人。
有三個一落地就癱軟不動了,另外三個則衝向奚成必身後那個趴伏著的黑衣男人——鍾甫。
奚成必的冷汗順著下巴滴落,臉色卻平靜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仰起臉,看著空中向他笑著招手的奚鉤月,整個人都因為氣憤變得蒼白。
她早就知道鍾甫不在陣中,故意攪得他們雞犬不寧,就是要讓他們無暇細想也無暇和四凶相互聯係,然後在陣外蹲守歸來的鍾甫,把他一擊殺害。
這麽一個簡單的計謀,奚成必卻因為對奚鉤月心智的輕視,全沒想到。
她跑到法陣之上,鍾家四凶歸來必經的他們頭頂來,不就是要尋找陣外狙擊鍾甫的最佳位置和時機嗎?
雖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麽法門,奚成必卻不用檢查鍾甫,也知道他絕對沒救了。
聽著身後剩餘三凶的一片混亂,奚成必整個身體漸漸顫抖起來。
他真的很生氣。
奚鉤月直視著他,露出挑釁的笑容,證明著自己的目的就是要用他最看重的家族利益來報複他多年的冷遇。
她根本就不可能殺他。
鍾祥、鍾爻、鍾陌的聲聲質問和討伐幾乎進不了奚成必的耳朵,奚南等人對他們解釋情況的聲音也猶如蚊蚋。
他隻覺得頭腦之中有個聲音低沉地呼喚著他,可音調太低,聽起來隻像昆蟲的“嗡嗡”聲。
嗡嗡,嗡嗡。
聲音越來越響,音調也越來越高,奚成必終於忍不住用手扶額。
【怎麽……黏糊糊的?】
他把手放在眼前,掌心一片血紅。
【我受傷了?】
奚成必又一次抬頭,頭頂卻沒了散發淡淡白光的陣法保護罩,沒有了蹲坐在那兒探身和他對視的奚鉤月,也沒有了偽津城港昏黃的夜景。
隻剩下破曉前的淡紅色晨光,灑在一地屍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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