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的他,就算留在她身邊,也改變不了什麽。
衛語信明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卻依舊表現出無限的驚喜,湊上去攬住晁千神的肩膀,開心地說:“教主,以後我就是你的左護法了。”
“能不能不要這麽中二?”晁千神有氣無力地用調笑掩蓋自己的難堪。
衛語信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遞給晁千神。
晁千神也適應了自己被他看穿,接過來紙筆,顫抖地寫下那兩行字。
衛語信忽然問:“你為什麽不願意留在她身邊,把教主當兼職呢?”
“你為什麽知道我會選擇從她身邊離開,卻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呢?”
衛語信笑笑:“沒有人是無所不知的。”
晁千神摘下頸上的紋盒,壓住那張紙。
【她真的能保護好自己嗎?】
他又看了一眼那扇看不到晁千琳的窗子,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衛語信蹲下身,在白陽的口袋裏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尾指上。
“能裝人的空間法器,我替千琳收下嘍。”
他嘟囔了一句,朝著李立青一揚手,病房裏便又少了一人。
晁千琳好半天才攢足了體力跳到窗邊,掙紮著翻進窗戶,看到的卻是隻剩白陽的空曠房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說早有預感。
她平靜地走到床邊,拾起被放下的小小吊墜,讀著床上那張筆墨未幹的紙張。
【千琳,要事急驅,不知歸時,盼你安好,勿念。】
“嗬嗬。”
【你從來都不願意等我,是嗎,晁千神?】
意識像流沙,把她整個兒囚住,扯著她沉到了地底深處。
晁千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在夢裏,晁千神就在她麵前走著,從一個穿著晁昭破舊道袍的孩童,一點點長高、長大,變成穿著校服的學生,又一點點長高、長大,變成了西裝筆挺的他。
他不會困惑,不會慌亂,也不會回頭,就那麽自顧自地走啊,走啊,走啊。
而她一直是個打著赤腳,耳聾目盲的小女孩兒,跌跌撞撞地在鋪滿石礫和沙土的路上奔跑追逐。
雙腳被磨得鮮血淋漓,汗水浸得衣衫濕透,盡管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她卻知道自己叫得聲嘶力竭。
可他就是聽不到。
“晁千神!”
白明被晁千琳這一聲大叫驚醒,慌忙從病床前直起身子,按住她虛空亂抓的手。
“姑奶奶?”
晁千琳還陷在夢魘裏,又喃喃了一句:“晁千神……”
白明慣常的笑臉映入眼中,晁千琳才終於分開了剛剛的夢境和現在的現實。
而且,她這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垂死驚坐,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尋找他。
晁千琳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發現眼淚劈裏啪啦地砸在雪白的被子上,浸出小小的深色圓圈。
白明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先喝點兒東西再哭好不好?”
“……不好,晁千神……不好……晁千神……不好,不好……”
—<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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