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教集會借用的是衛城最大的天主教堂,當初衛語信選擇把本部駐紮在這個小區,也是因為這兒離這所教堂最近。
這教堂建造精良,風格統一,彩繪細膩雅致,雕塑傳神動人,在沒有國民信仰的中國實屬罕見。
晁千神就坐在耶穌受難的十字架下,衛語信則站在神父布道的位置上。
他今天穿了套中山裝,頭發認真地打理成背頭,露著高高的額頭,看起來老了足足十歲,卻有了幾分“神父”的派頭。
調好麥克風,衛語信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今天的傳教:
“神徒們,讓我們歌頌神的功德,感念神的慈善,欣賞神的偉力,開始重獲新生的一天!”
衛語信拿腔作調地說了個排比句,然後把雙手相合,指尖貼著下唇,虔誠地低下了頭。
所有的教徒都認真地跟著做,口中念道:“歌頌神,感念神,欣賞神,開始新生的一天。”
五百多人同時發聲,哪怕每個人的聲音都不大,也在教堂中久久回響。
晁千神抬頭看了看教堂的高頂,又看了看屋內滿臉晨光的信徒,對衛語信直接借他教來立己教的行為相當認同。
宗教是個相當綜合的產物,為了加強人的信仰,宗教相關的一切都極盡洗腦之能事,煞費苦心。
教堂一類建築向來都利用聲學原理,構建攏音和高回響的空間,增強莊嚴感和威懾力。
而他們所站的位置,在這個時刻正是背光,二人在信徒眼中背後帶有光暈的狀態正合暈輪效應,顯得背光的這方得更有說服力和帶動性。
諸如此類的關竅不勝枚舉,花費心思來重新製備這一切既不現實也不全麵,能借用有上千年經驗的天主教產物再好不過了。
不過,天主教是個相當保守的宗教,就算是在實用主義至上的中國,隻靠錢也不是那麽好打發的,這種重要的標誌性場所,衛語信是怎麽借到的呢?
之前的套話之後,整個教堂中沉靜了足足一分鍾,在晁千神的思考得出結論之前,衛語信又開口道:
“神說,‘沒有人可以到達我的領域,除卻已經被命定為神的人和他的信徒,我將那人作為使者,向人間布施我的聖明,信仰者、追隨者將被賜予希望和清潔,使者即是我,即是神,即是新世界的鑰匙,即是萬物的新生。’
“神說,‘我即是我,毀滅之時的禍亂與新世界的船,我的分身有三個,過去,現在,未來,過去的我在我的領域,現在的我在你眼前,未來的我將帶領神徒回到過去。’
“神說……”
“神說……”
“神說……”
晁千神聽的昏昏欲睡,他猜測這些台詞都是衛語信昨天晚上現編的,甚至是站在麥克風後隨口亂說的。
這些話都毫無邏輯,荒謬又冗長,就像在強行湊字數,拉長集會時間。
偏偏台下的教眾眼中都閃著看向戀人般明媚的光彩,跟著他的台詞,口中低低地念叨,似乎在重複他的話,想要把這些東西背下來。
晁千神不禁想到:【老任真該來這兒看看,衛語信說不定能讓他明白什麽是愛情。】
正常來說,這樣的傳道應該是隻對信仰絕對堅定的教徒進行的,若是對他口中的“神”毫無了解和信仰,聽到這些“神說”,一定都會像晁千神一樣白眼翻到天上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