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鉤月遞了塊點心給晁千神,他沒有接,隻是繼續說著:
“山上什麽都沒有,她每天守著從前,能做的隻有練功和思考,想著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想到習慣了,沒有感覺了,也就想開了。”
“想開了也隻是對從前釋懷了,沒你什麽事兒嘛……”
晁千神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可惜我沒想到,她既沒釋懷,也沒想開,下山,隻是為了搞清晁昭的遺言……我也沒想到,這所有亂事的開端,還是那件衣服……”
“我好像知道那件事,你又把那件衣服洗了,千琳又生氣了,結果你就又做了蠢事……重蹈覆轍,晁千神,你可真是沒長進。”
“應該說我們兩個都沒什麽長進吧,”晁千神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那時,剛剛來到嵐城的晁千琳從來沒有接觸過城市的生活,對一切充滿好奇的同時,也對城市、科技、人群隱隱恐懼。
她下意識地依賴著他,由他牽引著,認識新事物,習慣新生活,給了他一種他們回到從前的錯覺。
直到那天,他又一次發現了晁昭的衣服,在報複心地驅使下把它扔進了洗衣機,還自以為僅僅是這樣她不會說什麽,卻再次發現:
“三年了,她一直抱著那件衣服,從來都沒有放手。我們兩個,都還站在三年前那個節點,一點兒都沒能前進。”
奚鉤月突然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對啊,那次我去她房裏的時候,那件衣服就在那裏,不在她手上啊……”
晁千神的眼睛亮了一瞬,卻又黯淡下來:“她是不敢回那個房間吧……嗬嗬,就因為這種事,有時候,我會覺得,她其實是愛我的……”
奚鉤月酸溜溜地說:“人生三大錯覺嗎……”
“她是在,顧忌什麽吧……”
奚鉤月差點兒把手裏的鐵盤子都掀飛出去:“傻子都知道吧!你是她哥哥誒!晁千神,晁千琳,舌頭不利索會念錯的!”
“血緣很重要嗎?”
奚鉤月被他問的一愣,她認真地思考了半天:“正常來說,好像挺重要的……不過你這麽不正常,可能也沒那麽重要……”她突然反應過來,“喂,晁千神,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我都要被你帶跑偏了誒!”
晁千神無奈地聳聳肩,那種嘲諷的笑容又出現在他臉上。
奚鉤月極為自滿,看來她的“治療”很有效果。
“不過,你們倆不都是撿來的嗎,你撿她,晁昭撿你,這本來也不關血緣什麽事兒啊?”
晁千神臉色陰沉下來:“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我對千琳用魅術的時候也能讀到一些她的意識。”奚鉤月承認得相當坦誠。
“這麽說來……她對我,到底怎麽看?”
“呃……她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奚鉤月又抬手去摸頭上那顆珍珠,“別轉移話題,不是在說血緣的事嗎?”
“嗬嗬……”
晁千神下床給自己找了條內褲,又回到床邊,像真的事後一樣點了支煙,倚在床頭,慢悠悠地說道:“後半夜發生的地震中,一個不能靠自己移動的嬰兒,會出現在哪裏?”
奚鉤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嬰兒,深夜一定在自己的家人身邊熟睡。晁千神在她身邊的廢墟爬出來,若是和她沒有一點兒關係,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那是特殊事件,廢墟都塌陷在一處,不排除你們是鄰居,或者你去她家做客的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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