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天命改變的隻有她腦子裏的想法,她自以為的因果,卻不能改變所有刻在她每個細胞、每個靈子中的習慣嗎?
她一路跑到了前殿,腳卻忽然踏空,從樓梯上一節節滾到了山門前。
這段路她太陌生了,畢竟這輩子她隻走過兩次。
一次是她六歲進廟,一次是她十九歲出廟。
一次被他們牽著,一次踽踽獨行。
晁千琳掙紮了半天卻沒有爬起來,隻能癱坐在地上繼續放聲大哭。
或許她過度的能力在容貌、空間、體能、心智上都有所體現,被抽出維係這座小山後,她的一切能力,甚至是年齡就都被削弱到了十三歲的狀態。
她腦子裏的空間感應無比混亂也無比微弱,反倒是身上的擦傷和磕傷痛得要命。
這半年來,晁千琳受盡重傷,對痛的不敏銳與對空間的敏銳已成反比,這種孩子氣的感覺離她太過遙遠,她一時竟再也找不到理智,用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哽咽著叫喊:“大哥,大哥,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她明知道他不在,明知道他已經被傷透了心,明知道他隻是用幫她做為推脫轉而投敵,或是去尋找其他守護她、奪回她的辦法,卻還是在一切被削弱到原點時,發自內心地想要找到他,找到那個她渴求的舒適裏必須存在的男人。
【如果真的被因果寫定愛著白明,那我必須放棄的人,不就是他等價的存在嗎?】
這才是晁千神那句“你到底愛不愛我”背後的推導公式。
此刻的晁千琳越發篤信著這一點,放肆地嚎啕,排解著這份真相帶來的一切沉重。
突然,她頭頂一暖,一隻大手落在她發上,順著發絲一路而下,摟著她還沒像女人一樣陡細的腰身,把她按在了懷裏。
她聽不到來人的聲音,卻清楚地知道,這就是他。
“晁千神!晁千神,你跑到哪兒去了……”
晁千神把衣不蔽體的小姑娘用西服外套裹住,抱起她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總算把她走調的叫喊堵了回去。
他朝身邊的藍晶擺擺手,示意他先別急著發動手上的法器。
藍晶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二人,索性背過身去,屏蔽這紮眼的場景。
“好啦,我這不是來了嗎?”
晁千神貼在她耳邊慢慢地說著,以便她聽清每個字。
晁千琳鼓噪的心總算漸漸安靜下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舒展開來,摟著他脖頸的胳膊越來越空,空間感知力慢慢回複,眼前的黑瘴也退卻成一個頭發花白,臉現疲憊的男人。
【複原了?】晁千琳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正好看到舉起的那隻手上少了一個手指,另一條胳膊盡頭空落落的,什麽也沒有。
“找這個嗎?”藍晶適時遞來一隻右手,上麵血色消退卻依舊溫熱,好像剛剛離開原本的身體不久。
晁千琳從晁千神懷裏跳下來,拉拉衣擺才接過那隻斷手,喃喃道:“謝謝……你們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晁千神不禁苦笑,退後一步和她保持了禮貌的距離,淡淡地說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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