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哦,喏。”趙叢芳正想趁著這個機會在李嗣業麵前彌補過錯,自然知無不言,開始娓娓道來:“跳蕩營一團校尉為仇欒,善使雙錘,性情耿直。二團校尉為劉龍,改姓後的突厥人,沉默寡言……”
“好了。”李嗣業長立而起,使得趙叢芳也連忙站起,躬著身體心地陪侍在他左右。
他從湖邊撿了一塊扁平碎石,對著湖水打起了水漂,石塊飛到水麵上,點著漣漪彈跳數下,最終沉入湖底。
“趙叢芳校尉。”李嗣業開口道。
“卑職在。”
“把你征調前來運送封賞財物,我並不知情,就算我知情,我也會非常讚成。萬一你這個校尉折在碎葉城突騎施饒手裏,我豈不是心想事成可以安排自己的親信上位了嗎?”
趙叢芳連忙惶恐地叉手告罪:“卑職以人之心度將軍君子之腹,實在是可笑。”
“一點兒都不可笑。”李嗣業回頭盯著他,仿佛要看透到他的心靈深處去:“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有隔閡,你這麽猜測也情有可原,但是,你要知道你隻是一個的校尉,沒人琢磨著跟你過不去。”
“好好幹。”李嗣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我的手底下,是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若是犯了大錯,你也躲不過懲處。”
趙叢芳喉嚨中湧起了哽咽,雙手叉在胸前側低著頭,聲音激動低沉地道:“卑職謹記於心。”
他偷偷地抬起頭,李嗣業早已消失在眼前,回頭左右尋找,才看見對方坐在火堆前,拿起醃製好的鮮魚繼續燒烤。他的臉頓覺羞臊,剛剛白激動了,人家根本沒看見!
第二日清晨,李嗣業帶著所有兵卒出發,三日後輕裝簡從回到了頓多城,把留在這裏的財物重新裝上車後,離開頓多直接前往龜茲。
他帶著眾人回到龜茲後,先把他們安置在跳蕩營的駐紮地——龜茲城外的白馬河畔。吩咐趙叢芳給他們籌備營房安頓下來,自己則前往都護府麵見夫蒙靈察。
他來到都護府正堂大院外,稟明來意後,等著門口值守的兵卒前去通報,心中盤算著還有一個人沒有收攏到麾下,待會兒該怎麽跟夫蒙都護開口。
白孝德是龜茲蕃營的中的一個隊正,但蕃營中皆是胡人,不好溝通,所以隻要在夫蒙靈察這裏求來征調令,此事就十拿九穩了。
他正仰頭沉思,隻見眼前金光閃閃,卻是一個身披明光鎧的將站在他麵前,李嗣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白孝德?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孝德靦腆地笑了笑,抬起雙手朝他叉了一記禮,才回答道:“李將軍,我幾前才被調來都護府,成為夫蒙都護的親衛旅率。”
“他調你做親衛旅率?”李嗣業頓時泄了氣,就沒見過這麽截胡的。
進去通報的親兵來到院門外,叉手道:“都護請你進去。”
李嗣業點零頭,對白孝德揮手:“待會兒再找你聊聊。”
他大踏步走進了正堂中,都護府的幾個文吏各自圍著案幾辦公,沿著廊道的立柱轉彎,一道道隔扇橫列在走廊兩側,夫蒙將軍的書房就在走廊盡頭。
這個地方曾經是安西都護來曜的書房,李嗣業倒是很熟悉,他在門外叉手道:“卑職李嗣業求見夫蒙都護。”
“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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