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思慮片刻,低頭道:“也不知道此次安西軍遠征會打到哪種程度,讓他盡量避免與唐軍正麵接觸,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可適當給唐軍提供便利。”
“明白了,明日便是再次接觸的時日,我會親自去吩咐他。”
……
龜茲跳蕩營的三個團屬於中軍,此刻就在蔥嶺守捉城前列陣,雖然混雜在諸多部隊中,但隻要一看旗幟,就能夠把他們給找出來。
李嗣業時間緊急,沒功夫去找下級訓話,更何況跳蕩營暫時撥在馬磷將軍管轄下,他就不必過去亮這個相了。
三位校尉也同時看見了李嗣業,趙從芳剛要過去拜見,被仇欒一把拽住了肩頭:“你這個時候幹嘛去,等著當倒黴蛋嗎?”
“此話怎講,他好歹也是我們龜茲跳蕩營的押官,你這個時候不去拜見,讓他給察覺記住,不怕將來要給我們鞋穿?”
“你啊你,一點兒都不懂聽風聲,辨形勢。”仇欒語重心長地問他:“你知道他幹嘛來了?剛來怎麽又走了?”
“這我哪裏知道去?”
“這麽簡單你都看不出來?”
仇欒臉上顯現出一絲譏誚笑容:“虧你在軍中混了這麽久還毫無長進。他快馬加鞭前來蔥嶺守捉,是希望能見到田中丞,加入到遠征勃律的隊伍鄭隻有這樣,他才能重新找到立足之地。但眼下看來,他根本沒能見到人。別人都在軍中效力,隻有他被留在了後方,前途必然是一片渺茫。”
“這跟我們去見他有什麽關係?”趙從芳疑惑不解地反問。
“嗬,你豈能不知牆倒眾人推的道理,如今他已經失勢,誰要湊過去誰跟著倒黴,你我還是避嫌為好,萬一將來被跟他不對付的政敵給看見,你我這種校尉怕是連前程都給毀了。”
趙從芳總感覺仇欒太過危言聳聽了,偏偏他自己就有被害妄想症,此話聽起來倒有幾分道理,好像他要是跑過去叉手拜見,會有無數道陰冷的目光注視在他們身上,會真的被當做李將軍的同黨。他隻敢把目光偷偷地瞄過去,李嗣業已經翻身上馬,身上背著竹筒遠去。
失勢的感覺真是淒涼,給李將軍送行的隻有一個的蔥嶺守捉使。
……
於構沿著河水的上遊,牽馬進入山腳下的洞中,身體的陰影擋住了照射進來的光線。
一個把發辮盤在頭頂的吐蕃武士站在他的對麵,腰間掛著闊刃刀,青黑色的氆氌長褲,蠟黃微紅的臉上盤繞著陰影。
於構:“少無適俗韻。”
宗呂:“性本愛丘山。”
“誤入塵網鄭”
“一去三十年,真逑麻煩,我們在這幾年裏已經見麵數十次,何必再弄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你想知道什麽事情,我告訴你便是。”
於構似笑非笑地問他:“來的路上,有沒有碰到唐軍的先頭部隊?”
“唐軍先頭?”宗呂神情震驚:“唐軍已經開始要奪回勃律?”
“沒錯,我家將軍要你盡量不要與唐軍交戰,避開鋒芒,在不會暴露被發現的情況下,給予唐軍一些便利。”
宗呂苦笑了一聲:“如今我就在連雲堡中,還如何避開唐軍?至於給唐軍提供便利,我隻能看情況了。”
“正是如此,”於構將雙手捅在袖子裏,低聲道:“這次田仁琬遠征勃律,沒有李將軍參加,所以你不必發揮作用,無論是哪方麵都不能有,乖乖地當好一個旁觀者,這場仗跟你沒有關係。”
“是。”宗呂低下了頭,他注定無法逃脫被擺布的命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