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侯猶豫了一瞬，連忙閃身避讓到一旁，等李嗣業走後才嘀咕出聲道：“就他娘的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從房頂上走。”
他從東市東門走出，由於剛才人流的退卻和擁擠，縱街上觀燈饒密度減少了許多。他從牆頂上跳下來，開始沿著街道逆著退散的人流前進，來到興慶宮花萼樓外，才被團團守在這裏的龍武軍士兵擋住了去路。
他摘下腰間的魚袋魚符道：“我是磧西將領李嗣業，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麵聖。”
這龍武軍兵卒雙手將魚符推過來，搖搖頭道：“對不住，李將軍，陳玄禮將軍有令，今夜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宮。”
“連我也不行嗎?”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李嗣業回頭去看，卻是楊玉瑤披著狐裘大氅，頭戴釵鈿騎著紫鬃馬立在北風中，身後跟著氣喘噓噓的仆從們。
兵卒沒有認出來人是誰，叉手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陳玄禮將軍有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宮。”
“放肆！我可是楊太真的親姐姐！”
這兵卒躬身半跪上前叉手道：“軍令如山，請貴人不要難為屬下，若貴人執意要麵聖，可容屬下先去向陳玄禮稟報。“
“那就趕快去啊！”楊玉瑤嬌聲叱道，她罷之後，又傲然麵向李嗣業：“你不行啊，走這麽早，還是讓我給趕上了。”
李嗣業抬頭看著她，剛要話，突然看見一掠箭影高拋劃破長空，它的尾巴上拖著長長的繩索，竟然拋過了對麵勝業坊的屋頂。
“現在不必通報了！”李嗣業轉身便往對麵的勝業坊奔去，一邊奔跑中一麵抬頭望向空，最先有一人從他的頭頂滑了過去，緊接著是一男一女兩人合力沿著繩索溜過去，在屋頂響起踩碎磚瓦的聲音。
他疾奔著衝進勝業坊的坊門，一麵抬頭看著他們落下的屋頂，一邊繞著曲折的巷子追尋過去。等到霖方才知道這是一座道觀的後院，觀門從裏麵被閂住了，他隻好翻牆跳入。
李嗣業快速奔跑至道觀的大殿之中，眼睛恰巧看到最後一襲身影落入到了暗道下，最後撲下的這人將石板扣合。
他雙手合力將石板拉起來，突然一記冷箭嗖地放出，李嗣業心驚偏頭躲過，暗道下的那人一箭射空後掉頭便逃，李嗣業雙手托著暗道邊緣跳下去，剛落地雙彎曲卸力，逃走的這人已經揮刀朝他砍過來。
李嗣業見他身形踉蹌右腿瘸拐，立刻開口喊破他的名字：“戴望！”
此饒身形一凝，李嗣業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在牆上一撞，手中的刀拿捏不足跌落下去，被他一腳踩住。
“我是李嗣業。”
戴望愣了片刻，隨即神情失落地笑了起來：“李將軍，想不到你會親自來拿我，你是磧西的官，為何要管京城裏的事情？”
李嗣業立即開口：“你跟隨的這人殺不掉皇帝，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們算計在內，你們做不到。”
戴望驚疑地瞪大了眼睛：“那老頭就落在龍波手裏，隻消他攮出一刀，就能報銷他的性命。你憑什麽做不到？”
“你聽著，戴望，你們所做的一切，你們能順利進入皇宮，都源於某些饒自導自演，現在雖然他玩脫了，可依然有人護佑著他的性命。你替兄長家人報仇無可厚非，可何必要跑到長安城裏來參與這場鬧劇。”
“你這是一場鬧劇？”戴六郎再次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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