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當口,段秀實已經帶著親兵們趕了上來,他可不是這些人所練的隨緣箭法,而是更高級別的箭無虛發,挽起角弓連續兩箭穿喉兩人。燕四更是貼著馬背連放數箭後,從腰間抽出橫刀,突然從馬匹的另一側翻起,揮刀將一人砍倒。其餘親兵也揮舞著刀砍倒了兩人。
等到他們完全圍追上來時,匪徒僅剩一人扔掉武器往山上跑,段秀實拉滿角弓一箭射中了腿彎,親兵們上去像拽死狗一般將其從林中拉了出來。
“誰指派你們來?”
燕四單手將橫刀舉過頭頂,好像聽不到正確答案,他就會砍下來。
“李味道,姑臧李家的大管家!”
此人話音一落,燕四的刀已經斬下來,刀鋒與喉頭做親密接觸,頓時飆射出鮮血翻倒在地。
段秀實語氣責怪地問:“你怎麽把他給殺了?”
“不殺難道留著過年?”
“我本想在他臉上刺幾個字,讓他回去帶話給那李味道,若再敢在我們安西軍頭上動土,下次要的就是他的性命。”
“我看還是少一事為好,那人可是隴西李氏姑臧房長房的大管家,不等於給李鎮使找麻煩嗎?”
段秀實惡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呸,不過是大戶人家的一條狗,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李玄恭縱惡狗出來傷人,他也遲早得殺掉這條狗來平息眾怒。”
其中一人突然問:“唉,戴望哪裏去了。”
眾人連忙四下尋找,終於在亂草從中把被荊棘紮得奄奄一息的戴望救了出來。
經曆這場的風波之後,眾人繼續上路,走出鬆林山穀後又來到了烏鞘嶺的西段,遙望山坡上又有一夥匪徒攔路,人數遠超剛才的埋伏。
眾人緊張地攥住了兵器,把角弓拉開搭上箭矢,準備麵臨一場惡戰,想不到這狡猾的惡奴竟有兩手準備。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山坡上的那幫匪徒喊了起來:“戴老大!戴六郎!我是山豹,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們,你不記得了嗎!”
段秀實回頭瞧向戴望,戴望也略微懵懂,不管他認不認識,都要上前去解決掉戴六郎之前惹下的孽緣。
他打馬越眾而出,來到這幫匪徒幾丈遠處,伸手摘掉了鬥篷的罩帽,那張燒傷生滿瘡疤的臉暴露在青下,顯得尤為猙獰可怖。
眾山紡臉上露出驚色,其中一個女子啊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眼淚抑製不住地從眼圈中掉落下來。
段秀實等人不再懷疑,這些饒確是戴望的故人,不過看樣子他們注定要分道揚鑣。
名為戴望,實則為徐賓的這個人,出一番模棱兩可的話語:“你們所見的戴望,已不是昨日的戴望,某在這裏感謝各位兄弟的昔日的情誼,就此別過。”
眾山匪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昔日的頭領,如今變成這樣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有人忍不住開口喊道:“頭領!何必要去蔥嶺受那極寒之苦。你我兄弟嘯聚山林,豈不快哉!”
戴望在馬上朝眾人抱拳:“戴望心意已決,求各位不要再勸了。”
名叫秋娥的女子終於哇地哭出聲來,竟抖著馬韁朝戴望身後跟過去,口中一邊哭訴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秋娥都願意跟著你!我要跟你一起到蔥嶺去!”
戴望聽罷不由得遍體生寒,竟然還有情債?
而跟在他身後的幾名唐軍光棍,目光隨著女子的身影變換,由豔羨轉換為絕望,恨不得用褲腰帶找根歪脖子樹釣死自己,別人毀容毀成這個樣子都有女人不離不棄誓死追隨。同樣生而為人,蒼緣何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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