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麽!
難得有表現自己的機會,自己難道還能錯過不成?
隻要不像紹生那麽狂傲就成了!
嘴上說著“很不好”,陳成的禮節卻仍然很到位,不疾不徐道:“申兄疾才,小弟是佩服得緊的,要我在這麽短時間裏,立即和一首詩出來,我是做不出的。”
“隻是和詩,難免束縛於原詩的固定韻腳,影響詩人意思表達——”陳成這句說的是諸如“和韻”、“次韻”、“藏頭詩”之類固定了某幾個字的創作形式的通病,並沒有錯,別人也不好否認。
“申兄言陵陽、敬亭之山徑美景,小弟早上上山來,也已經見識過了,宛如畫中,流連忘返!”
“隻不過——”
陳成念到:“‘風清嶺翠雨聲柔,拾級蒼苔入畫遊’——在場諸君,見畫中‘風清嶺翠'尚可說,有誰能見,哪一幅畫還能聽見‘雨聲柔’的呢?”
眾人為之一滯!
似乎……
沒有錯啊!
哪一幅畫,還能聽到聲音的?
申詩樹臉色一紅,分辯道:“這——這——,這是‘通感’!見我陵陽美景,已是心醉!目之,聽之,嗅之,撫之,無處不美!說是‘畫’,有何不對!”
“小兄弟過於拘泥,反而不美了!”
四秀兒這麽一說,似乎也有道理。
畢竟高中時候一看到那種有毛病的句子,語文老師們總能解釋出一堆花裏胡哨的東西,“互文”、“歧謬”、“通感”更是這裏麵的佼佼者。
他竟說出“通感”卻讓小陳有些意外,心想唐代人竟然也會“套模板”!
臉上卻是笑了:“家師曾有言,‘詩之道,在色相俱空,如羚羊掛角,無跡求也!畫家謂之逸品!’”
陳成引用了兩句孟浩然寫給他的《詩論》中的句子:“也是說,山水詩,好便好在不留痕跡!不可著‘相’!”
“申兄既然已經聽到雨聲,眼前山景即便再美,也知道它不是畫了!”
“可為了依韻,仍說自己是在‘畫中’,豈非過分著意了?”
陳成說得還算客氣,實際再直白點,完全可以譏諷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矯情十足太刻意,湊字成章的痕跡過於明顯。
其實寫詩的時候,裝糊塗也很正常,就像李白寫“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人家真的是覺得銀河掉下來了嘛?
你信你傻!
所以人家太誇張了,讀者都能理解作者想表達的意思,就不會覺得作者裝傻充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