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大吃一驚!
他還道這大叔是什麽路人,哪知道竟然就是作者本尊!
那豈不就是崔顥?
既然這首詩此前不見流傳,那就是還沒寫出來。
而這詩的確是大約開元末年到天寶初年某一年的春天寫的——
畢竟李白和孟夫子來的那一次,他可沒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但他下一次來,這裏就已經被崔顥霸榜了。
“晚生潁川陳萇,見過崔前輩!”
對方也有些驚訝:“陳萇?是那個小神童麽?”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陳成有些赧然。
崔顥奇怪:“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誰的?”
陳成一呆,對啊,人家這黃鶴樓才寫出來,我怎麽能通過這首詩而知道他的?
正不知如何解答時,崔顥卻好像自己想明白了似的,笑了:“汝父是潁川陳不器吧?”
“嗯……呢。”陳成木訥地點點頭。
“我是開元十一年中的進士,汝父恰比我晚一年。”崔顥回憶道,看樣子把陳成認識自己的原因想到父輩那一層關係上去了。
他能這麽想正好省得陳成解釋了,不過你們哪幾屆出的大神還真多——就屬我們家老陳最不頂用。
崔顥生在汴州(開封),原籍博陵安平,出身正是“博陵崔氏”,開元十一年考中進士曾擔任許州扶溝縣尉等職,官位一直不顯,所幸辭官不做,遊曆天下。
崔顥詢問陳兼的近況,得知他也辭官不做了,隱居故鄉,十分感慨。
陳成自然知道那是對“朝中有大奸之人”的無奈。
“回故鄉好啊,落葉歸根麽。倒是我,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回過汴州了。”一時間語調悲涼,鄉愁在心間漾起。
陳成同樣也是,雖然他現在也鬧不清,他的故鄉到底是在哪裏?
是潁川,是房陵,是泗陽,還是洛陽與長安呢?
除了房陵,都是他想回卻回不去的地方。
兩個人對著黃鶴樓下的風景,默默無語地靜立了一刻。
崔顥來到欄杆前,拍打著欄杆念到:“
晴川曆曆漢陽樹,
春草青青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在?
煙花江上使人愁!”
念完自言自語:“唔,本來是一首絕句,現在成律詩了。”
陳成:“……”
不是吧?
我竟然親眼見證了千古名詩《黃鶴樓》的創作過程?
隻不過……
你念的這四句,跟我聽到的,還是不一樣啊……
崔顥把自己作的前四句,和現在這四句連在一起念了一遍,又念了陳成“昔人已乘黃鶴去”,若有所思。
陳成聽他總是固執“昔人已乘白雲去”,簡直都要別扭死了,為什麽非要賴著“白雲”二字不放呢?
這是黃鶴樓,又不是白雲樓!
“因為,不用‘白雲’的話,”崔顥道:“便有聲病了啊!不拘平仄,再不對偶,還算是什麽律詩呢?”
陳成道:“幹嘛一定要是律詩呢?想怎麽寫,便怎麽寫,絕去斧鑿,神韻超然,豈不更為上品?”
陳成隨口一言,卻恍然驚醒夢中人!
是啊,幹嘛一定要是一首律詩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