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鍾離尋逼宮的消息被鍾離浸大力壓了下去,當時在場的宮人全部被滅口,幾位立下功勞的臣子倒是得到了不少的封賞,當然,也許可以叫做封口費。
民間也好,宮裏也罷,大多數人都在傳說,四殿下鍾離尋暴病身亡一事。
當然,這也僅僅是大多說人口中的版本而已,還是有一部分知道的真相的人在四處傳播鍾離尋的真正死因。
秋意濃,秋風颯颯,璃王府中的花園裏,菊花盛開,滿目鮮活。
鍾離墨和鍾離浸並排站在一顆老樹下,那老樹已經很多年頭了,粗壯的不像話。
鍾離浸穿著明黃色的龍袍,背著手,卻少了分帝王的威嚴,多了分老年人的滄桑,尤其是從側門看去,他的背竟有許些佝僂。
而他身側的鍾離墨,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紫色的華袍披在身上,高貴凜然,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
他瀲灩波光的眸瞳,此時斜睨著正陷入思考的鍾離浸,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邪魅無雙的笑意。
“皇兄看這棵樹,可看了好久。”
鍾離浸聞言,微微轉過頭,又瞧了一眼鍾離浸,輕聲歎氣,“是啊,這棵樹,不知道你是否記得,它是朕領著弟弟們親手栽種的,如今想想,也有四十年了。”
“是啊。”鍾離墨輕輕皺眉,卻口帶嘲諷道:“樹還在,可是哥哥們卻都不在了。”
鍾離浸的眼神驀然一變,張了張口,沉默了下來。
他徹底轉過身,與鍾離墨麵對麵地站著。
這才發現,鍾離墨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高過了他一個頭,夕陽的餘暉撒過來,卻被鍾離墨完完全全地擋住,而自己,則完全陷入陰影中。
這種感覺,讓他深覺不妙,惴惴不安。
他想要說出些什麽,卻根本不知道再說什麽了。
“皇兄,你怎麽了?”
“沒事,朕隻是想起你小時候來……咳咳……”
秋風吹過,鍾離浸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兀道:“有些傳言,朕想你也是知道的,可是那終究隻是傳言,不能相信。父皇和你母後的死,真的跟朕沒有絲毫的關係。”
鍾離墨眼裏啜著一股看穿卻不說透的笑意,“是麽?其實過去那麽多年,臣弟真的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最好,那些事並不是什麽美好的過去,不記得反而輕鬆些。”
鍾離浸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鍾離墨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而且,就算記得又能怎樣,很多事,都無能為力改變了的。”這話突然多了一分警告的意味。
“也許吧,誰知道呢。”鍾離墨淡淡地答。
鍾離浸突然笑了,開始又皺紋蔓延的臉上突然有一種狡狐般的笑容。
聲音有些飄忽般地說道:“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有他在乎的人……”
這話說罷,鍾離浸看了看夕陽,“時間不早了,朕先回宮了。”
“是,臣弟恭送皇兄。”
鍾離浸離開,帶走前呼後擁的宮人。
鍾離墨望著那些背影,冰冷地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嗎?
父皇被人用繩索勒死,母後鮮血四濺,還有外公家裏五百餘口被抄斬的畫麵,可就像是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裏。
多少次夢中,他夢見父皇的憤怒,母後的眼淚,還有那些無辜人的掙紮和怨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