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兩人相向而坐,舉杯對飲。
龍穆是半個話癆,而龍夜涼又寡言少語的,所以,這喝酒多半也是龍穆一人在唱獨角戲。
“我不明白,三哥明明可趁大典,樹立自己的威信,鞏固自身的地位,怎麽三哥就將這好機會讓給四哥了”龍穆惋惜道,還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
“本王自有打算,更何況這是父王的旨意,本王與你都不得幹涉”
龍穆啞然,他狐疑的蹙眉,這當真是父王的旨意,還是因為我,他可清楚的記得,我說過,若是龍夜涼當了大帝,我是絕然不嫁他的,我可受不了與其他女人爭寵。
龍穆問道,“三哥,可真的是因為父王的旨意,還是因為夕顏”
龍夜涼詭異的一笑,繼而默默的喝著酒,他也想起那天,我挑開了軍帳門簾,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問他何時能娶我,這話我已說了好多次,而他卻遲遲沒能給我答複。
其實,他也暗下上了好幾道奏折給東荒大帝,但封封石沉大海,毫無音訊,或許,東荒大帝根本就不允許他娶我。
最終,他不肯等了,準備挑個好日子,便向我求婚,可沒等到那日,就發生了玉門關之變,隻能說世事無常。
天漸暗了下來,不到一刻功夫,就已全黑了。
龍貴靜靜的佇立於桃花樹下,白衣甚雪,一頭青絲隨著微風輕輕飄動,那詭異的桃花依舊偏好他,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
從宏陽殿回來後,龍貴就一直站在這裏,已經好久了,但心還是無法安定,他望了一眼我的寢房,便快速的隱在黑暗裏,不留一絲痕跡。
宏陽殿,風來水榭。
宥光立於水麵上,許久不曾動,一襲藍衣被黑夜侵染得悲涼,烏黑的發狂亂的飛舞在空中,他平靜得有些異常,漆黑的雙眸黯然無神,就這麽呆呆的佇立著,仿若天地間,就唯獨剩他一人,心中的痛苦已讓他絕望得麻木,整個人看起來不堪一擊。
龍貴摸進了宏陽殿,不遺餘力的尋找著宥光,終於在風來水榭,看見了那個平靜得令人心驚的宥光。
龍貴慢慢地接近了風來水榭,心情複雜的看了眼石桌上那未完的棋局,沉重的歎了口氣,又轉頭望向宥光,遲疑了片刻之後,便提氣飛了過去。
“屬下見過世子”龍貴恭敬的行了個禮,刻意壓低了聲音。
宥光似乎沒有聽到,就如一具失了魂魄沒有生氣的軀殼,喪失了一切感知。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龍貴緊緊的盯著宥光,他並沒有再次開口,而是等著宥光說話。
良久,宥光才緩緩的別過頭,平靜的問著龍貴,“你早就知道了?”
龍貴聞言一滯,隱晦的答道,“屬下冒昧了”
“你可知道,自聽到玉門關之變,我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就憂心阿七的安危,若她前往北荒時,我能阻止,那她就不會遭人退婚,不會受盡人恥笑,玉門關遇襲後,龍烙派去的探子來報,玉門關將士無一幸免,唯獨阿七活了下來,那時,我便已知,阿七活下來是種奢望,在那場令人心驚的戰役裏,阿七能幸免的希望十分渺茫,可我仍固執的認為,活下來的那人就是阿七,她還好好活著,還能笑,還能哭,我寧可自欺欺人,也不願得知阿七已逝的真相,可如今的阿七,即使擁有一樣的容顏,可她卻是如此的陌生,但盡管如此,我還是寧願相信她就是我的阿七”宥光低低的說道,痛到深處,麻木得讓他失了所有感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