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鏡湖畔,綠柳成蔭。
“夫君,如今城破在即,大勢已去。您身為江南文壇盟主,若是委身投敵,屈服韃虜,難免遺臭萬年。既然食君之祿,忠義不侍二主,不如以身殉國,也能為我華夏有誌之士留下清風正氣。”
語氣鏗鏘有力,言辭委婉而激烈,品質高潔聞之令人讚歎。
“儒士,莫要衝動!”分花拂柳,現出一位六旬文人雅士,掙紮著拉扯美妙嫏嬛,身不由己踉蹌前校
這女子朗玉珠輝,燦若明霞,眉宇間隱有一股清氣,望之自然忽略她的美豔芳容,稟然生出敬服,不敢逼視褻瀆。
看著文士滿頭大汗,一臉焦容,這女子心中漸漸泛涼。婚後耳鬢廝磨,親近無間,早就認清了學貫饒東林領袖遠沒有那麽偉岸。失去了層層光環榮耀,內裏不過是位懦弱人。
佛水山莊雖然占地深廣,可是一炷香時間,老文士也被拽到了鏡湖岸邊。
斜眼暗視女子堅毅麵容,老文士心知推拖不得,硬著頭皮走到湖邊,胸中一片浸骨冰涼,把手試了試湖水,喏喏言道:“水太冷,不能下!”
著,便想要探手抓住女子雙手,回返絳雲樓。
好似蛆蟲觸碰肌膚,這女子再也忍受不得,“啪!”冷不丁便將伸來的手掌打落。心中悲憤難言,這是連最後的老臉也不顧了嗎?
我柳如是怎麽瞎了眼,選了這麽個齷齪老朽!
雖然墮入章台,可素來個性堅強,往來結交無不是錚錚鐵骨的義士英雄。在這國破家亡之際,往日裏高風亮節的當代“文章伯”,竟然表現得如此卑劣不堪。
“錢受之,你懦夫!”柳如是雙眼赤紅,砰然爆發。“往日你自標清流,憤世嫉俗,生似除你之外,盡皆汙濁俗流。如今輪到你生死抉擇,原來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錢謙益呆愣愣地看著同床共枕的如夫人,再沒想到溫良賢淑,鶼鰈情深的她也有如此剛烈一麵,萬難相信她竟會朝著自己動手。
眼見著錢謙益仍是一副蠢愣模樣,絲毫沒有悔改之意。柳如是頓時怒火攻心,決絕道:“罷了!既然你要靦顏迎降,我也不能阻止,自此往後你我夫妻情分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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