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你以為那些人為何誇讚?”花滿城問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鄒忌的一則典故?”
“鄒忌是誰?什麽典故?”花慕蘭有點納悶。
“相傳鄒忌是域外一名謀士,他相貌身材俱佳,但城北有人喚作徐公,要比鄒忌還要英俊瀟灑。”
花滿城告訴他們,“有一天,鄒忌穿戴整齊,問他的妻子,我與徐公誰更英俊?鄒忌的妻子答道,徐公怎能比得上您?
鄒忌又去問他的小妾,我若和徐公相比,誰更英俊呢?鄒忌的小妾連忙說道,徐公不能和您相比。
第二天,有客人前來拜訪,鄒忌又問,我與徐公,誰更英俊?那客人回答鄒忌,徐公遠不如您。”
花慕蘭不解,“這算什麽典故?”
“你別急。”
花滿城笑了,“又一天,正巧徐公前來拜訪,鄒忌這才發覺徐公之俊美,自己比不及,他再照看鏡子,更加覺得慚愧。
那天晚上,鄒忌想明白了,妻子誇讚,是偏愛於他,小妾誇讚,是懼怕於他,而客人誇讚,則是有求於他。”
“我知道了,哥哥。”花慕蘭恍然大悟,“那些誇我們的人,並非真心實意。”
“如今你戰力了得,他們也未必虛情假意。”
一凡說道,“隻是在南海大營時,雲將軍和鄭校尉想打探王城的調遣消息。在廖家時,廖善人想讓我們尋找小雨。
剛剛舒校尉來,他恐怕是在為搬到王城後的生計做準備。”
“是啊。”花滿城說道,“不過,一凡,你若沒有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他們想必不會如此。”
“滿城,你這典故和一段聖賢之說頗為神似。”
一凡說道,“我貴而人奉之,奉此峨冠大帶也,我賤而人侮之,侮此布衣草履也。然則原非奉我,我胡為喜?原非侮我,我胡為怒?”
“說的好,一凡,你可以這裏當先生啦。”花滿城笑了,“認清自我,堅持自我,終能為我。”
“你們,你們好酸啊。”
花慕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羅裏吧嗦的,以為我不懂?聖賢所言,不就是別人之所以說好話,要麽愛你,要麽用你,別人之所以奉承與欺侮,無非地位的高低,和裝扮的貴賤。
膚淺的人才以為自己不可一世,就像那個大頭領,沙巴克城主怎麽了?他機關算盡,卻輕視了一凡哥哥,自己也落得死於非命。”
“慕蘭,我怎麽覺得你更會講學?”
一凡樂不可支,他又轉向花滿城問道,“滿城,你怎麽越來越像逍遙長老?那個典故也是逍遙長老說的?”
花滿城卻沒回答,臉上的歡樂也退去幾分,見一凡說錯話,花慕蘭瞪起了眼,悄沒生息的踩了他兩腳。
“一凡哥哥,要不,去看看你家的房子?”花慕蘭問道。
“都塌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一凡忽然意識到,剛才的話或許讓花滿城想到了辛菲菲,他有些尷尬的說道,“晚上也看不清,不如明日再去。”
“夜裏看有夜裏的好,明日看的清晰,豈不你也傷懷?”
花滿城笑道,“晚看不如早看,也好整理心緒,咱們明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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