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定定地諦視著麵前穿著半舊青綠撒花襖裙,眉心一點美人痣的丫鬟。
麵頰許是染上了寒氣,粉麵含暈,活脫脫一妙齡美人哉。
隻見著她一進來就嘮嘮叨叨個不停,又進了偏室搗鼓,不多會兒拿了一件銀狐輕裘出來。
想來,在失憶前,這個丫鬟定是跟著自己貼身服侍的。雲卿不言語,由著她動作。
“怎麽啦?”好好地,怎麽停了?雲卿平和地問出聲來。
采蘩係著腰間的羅帶時,嘴裏的嘮叨不覺停了,素手也是一滯。
“小姐,你變了。”小姐原先不這樣的,采蘩垂首不敢去看雲卿的眼睛。
“哦,是嗎?之前是怎樣,如今又怎樣,你且說來聽聽。”雲卿倒是被她這短短幾個字給驚到了。
她知道自己是曹雲卿,有哥哥,有外公。除此之外的便是一片空白。
所以,這樣的環境裏,她是彷徨而不知所措的,甚至還有一些局促不安。
“小姐,以前的事奴婢慢慢告訴您。”采蘩很快收起眼裏的詫異,轉而吩咐外邊的人進來侍奉著梳洗。
小姐以前麵冷心熱,這會子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采蘩在心裏思量著。
是否要稟告給神醫和幾位爺知道,不對,可能因為小姐什麽都沒有想起來,所以這般如若冰山。
她糾結枉顧的神情一絲不落地從鏡中入了雲卿的眼裏。
皇宮蘭林殿。
“奴才給宛妃娘娘見禮,娘娘萬福。”元寶笑得合不攏嘴地疾步便走了過來。
“起吧。怎麽巴巴兒地打發你過來了?”宛妃輕挽了發絲,手裏抱著鎏金掐絲歲寒三友手爐,整個人被狐裘包裹著。
雖是淡妝敷粉,卻隱隱散發著一股淡雅出塵意味,加之殿裏暖氣熏蒙,像極了溫室裏新培的牡丹。
“回娘娘,皇上現下正和雍親王在下棋,晚間會和您一起用晚膳,另外溫家有消息了。”
元寶垂首,一絲不苟地站著。
果然,宛妃一聽說溫家,手裏懷抱湯婆子的動作明顯一滯,眼神也清亮淩厲起來。
“奴婢告退。”芍藥成功收到宛妃的意味,帶著宮裏的宮人都下去了。
“縣主經過神醫的救治已經醒了,不過——”元寶頓了頓才道:“不過縣主失憶了。”
雖然他也從未見過這個傳言中的福星,不過皇上打發他來傳話,相必是和娘娘的病情有關。
“謝過皇上體諒,本宮知道了,外麵雪大,公公下去喝杯熱茶再走。”
宛妃不經意掠起嘴角淡淡的弧度,她就知道那個孩子怎麽會如此薄命呢?
元公公笑著謝了恩,退下去了。
直小心翼翼送了人到宮殿門口,芍藥才轉身進來殿內。
“芍藥,那孩子失憶了。”宛妃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足夠讓芍藥震驚的了。
“娘娘,這麽說,縣主醒了?”瞧著宛妃意味深長地頷首,芍藥才笑著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娘娘,失憶是小,人沒事比什麽都好。”
是啊,人醒了就好。宛妃如是想著。
隻是以後會麵臨更多的艱難險阻,她在猶豫批命這步棋到底落得對不對。
“芍藥,想必鳳藻宮哪位也會得了消息的,那孩子也避免不了會到是非中,咱們得好好籌謀才是。”
“諾。”芍藥應著。
隻是她不可能知道的,雲卿幾近沒有求生欲望,若知道定然又是一番感慨。
果如宛妃所料,沒有幾日,福嘉縣主醒的消息便在京中流傳開來。
又接近年尾,京城內四處都洋溢的喜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