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產婆將手中的一位小女嬰平放在阮輕月的懷中,幸而有抱季憶的經驗,這抱著孩子倒是熟練許多,絲毫不膽怯。
“皇後娘娘這姿勢太對了,以後的麟兒可有福了。”那產婆也是左右逢源,諂媚地笑著對一旁的清太後說。
“孩子給奶娘帶吧,封一百兩銀子給產婆。”清太後回頭對立在自己身後的丫鬟低聲說。
那產婆一聽說要給自己一百兩銀子,差點沒跪下謝恩,若非懷中抱著孩子,隻怕產婆還能給清太後磕好幾個響頭。
“不好了……產婦大出血了。”裏頭正在照顧陳氏的丫鬟慌張地跑出來,對產婆焦急地說。
那產婆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凝固了,這錢還沒到手,就出了這麽一回事,若是產婦出現什麽意外,隻怕自己不僅拿不到錢,連頭都要丟在這兒了。
那產婆急忙將懷裏的孩子遞給一旁的奶娘,急衝衝地跑進裏麵。
阮輕月擔憂地瞧著那屏風之後忙碌的人影,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心下升起一股憐憫之意。
這陳氏雖心狠手辣,精於算計,可罪不至死,如今好不容易誕下兩個孩子,連孩子的麵都沒看到,這就要撒手人寰,可也太慘了。
“乖乖,你可要保佑你娘親萬不要出事啊。”阮輕月臉上自然地露出憂慮之色,那聞訊匆匆趕來的太皇太後恰好聽到了阮輕月的話。
太皇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阮輕月一眼,便帶著身後幾位年長的太醫進了屏風之後,雖說禮數不和,卻也不得不讓太醫為陳氏診治。
阮輕月將孩子交給奶娘後,便跟著清太後出了產房。
“想那日哀家生風聿的時候,也是這般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如今想來也是後怕啊。”清太後扶著阮輕月的胳膊,憶起往事,悵然說道。
阮輕月和清太後出了產房,走到外麵前廳季風聿身邊,三個人都知道這生死全看天意了,便默然地坐在一側,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那產房之中終於是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就傳來一聲痛哭,那哭聲十分淒厲,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的尖叫。
“這是?太皇太後?”阮輕月擔憂地看著產房的門,驚訝地輕聲說道。
“那陳家一門被屠,雖有幾個旁支子弟逃過一劫,但太皇太後本家的人皆死在那次滅門之中,這陳氏算是太皇太後唯一的親人了。”清太後端起一旁涼了的茶,伸出手擋住了想要為自己添熱茶的丫鬟,低著頭輕聲道。
阮輕月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為何太皇太後哭聲這般淒厲,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是不能留名青史的,所以唯一能證明自己活過的證據便是那些愛自己,懷念自己的人。
“水滿則溢,月圓則虧,名門世家皆是如此,傳承百年,早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隻有破才是唯一的出路。”清太後將茶杯放回桌子上,悠然地看著阮輕月和季風聿,低聲教訓道。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阮輕月和季風聿低著頭,虛心聽著清貴妃對自己二人的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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