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隻怕我軍一旦盡起調至沔陽一線後,我漢東之地便將腹地空虛,此時曹軍隻要大膽一點遣軍突襲子午穀,那局勢將危矣!”
想到這一層,魏延麵龐上的神色越發憂慮起來,再次高聲道:“自去歲主公命延擔任漢中都督以來,本將為了穩固漢中防線,在秦嶺邊境各點憑險修建軍事壁壘。”
“目前,沔陽的南穀口已經大體竣工,可興勢方麵的黃金城工程浩大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建好成型的。”
“如若我軍不加防範,反讓曹軍殺入腹地趁機摧毀了黃金城的建造,那我軍這數月以來的努力可就付諸東流了,關鍵還在於如若黃金城不建起來,那興勢方麵便將時刻暴露於曹軍兵鋒之下,而沒有絲毫的緩衝地帶。”
“當然,這還是次要因素,一旦……”
話說到一半,魏延欲言又止,臉色也是愈發感到後怕,良久才再次說著:“可如若曹軍殺入漢東之地在其地站住腳跟以後,那便可將我漢中與上庸諸郡徹底斷絕聯係。”
“如若局勢當真如此發展,那劉封、孟達二位將軍勢必成為孤軍,一旦此時曹軍在全力以赴來襲,上庸諸部恐怕無以為繼,難以抵擋!”
“諸位可別忘了,現如今徐晃、滿寵可在宛城屯駐了數萬之軍虎視眈眈呢。”
此話一出,諸將剛剛還驚愕的神色才緩緩消散,原來將軍魏延擔憂的是這一點啊!
不過,話說回來,一旦上庸與漢中斷絕聯係,那此地必然無法在緊守,被圍而殲之也太正常不過了。
聽了這席話,將領高翔也是頻頻點頭,麵露笑意,顯然也是極為認同魏延所思慮的這一切。
隻是,他還是有些麵露不解,拱手相問:“可將軍,子午穀的地勢我等都知曉,道路險峻難行,棧道兩邊不過一兩米寬,周遭進皆是懸崖峭壁,甚至一些地帶還是原始森林。”
“天公作美還好,一旦在其間通行遇上暴雨衝垮了棧道,那究竟有花費多少時日才能走出子午穀?”
說到這,高翔想了想再次說著:“目前這正值七月時節,也正是暴雨多發的時節,而且依照子午穀的地勢,可沒有糧道的支持,敵軍突襲除了輕軍行軍以外便隻能攜帶幹糧隨身。”
“可少許的幹糧一旦突遭暴雨,根本就不足以走出這條棧道呢,曹軍又豈會行此險策?”
這番話可謂是說到眾將心坎裏。
有些事並不是諸將想不透,而是不願想。
在常人看來,行子午穀都是在賭對方的主將是草包,對此絲毫無防範!
“不。”
“本將覺得曹軍定會突襲子午穀,而且可能性極大。”
就在諸將都有些不可置信時,魏延卻是陡然瞳孔微縮,眼神裏釋放了一些危險的信號以後,也一拳砸在了屏風上,翁聲道:“如若換成其餘曹將恐怕還不足以突襲子午。”
“但據我軍所探得的戰報來看,幾日前安西將軍夏侯楙已經遣軍進駐陳倉,可這其中卻並未有張合的身影。”
“那麽問題來了,張合既是曹營上將,他既然不在,那他目前究竟在何處?”
“而縱觀張合用兵一向靈活,不拘一格,擅於把握戰鬥時機而采取不同的策略,而如今羌人來犯,我軍注意力卻都在羌賊那邊,那張合勢必會從我軍薄弱處下手。”
這一番話,可是深得用險之精髓。
魏延內心也是崇尚行險之將!
這類人往往最清楚他們想的是什麽。
思慮了好半響,將佐高翔不由相問著:“那以目前的局勢,不知將軍準備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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