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翩翩少年

悠揚的鋼琴聲在房內縈繞，黑白的琴鍵在少年指間飛揚，晨曦的光線灑落躍動在少年俊朗的眉梢，偶有清風拂動琴譜，但少年眉目不為所動，顯然彈奏的曲目已熟記於心，月光的曲調在室內彌漫成一片安寧。 終於，一曲結束，少年閉上的眼眸睜開，璀璨的金光落入眸中，卻意外顯影仿若月光的寧靜清冷。 “不愧是省內鋼琴大賽的總冠軍，司空少爺的琴音果然有餘音繞梁之效。”一旁佇立的黑衣少年如是說道，雖是稱讚之意，可那冷峻的麵容卻不見一絲動容。 輕輕一笑，司空安起身走到少年身旁，一是溫潤如玉，一是冷若寒冰，卻意外不顯突兀。 “安不過是班門弄斧些身外之物，不似列炎，是風雲榜排名第五高手，身手才是最好的實力。” 聽罷，列炎嘴角忽然勾起嘲弄，眼裏卻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司空少爺何必謙虛，當年體育部一戰白衣少年以一人之力對抗百餘人還搓搓有餘，從此一躍成為風雲榜第三強者，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說完，還意有所指地打量了司空安身著的白襯衫。 司空安眼波一動，仍是溫雅淺笑。 可列炎明顯可沒那等好耐心，一把漆黑的匕首握在手中，突兀朝司空安刺去，速度極快，猶如蓄勢待發的獵豹。 一聲微不可覺的歎息落下，司空安被迫迎上來人，原本纏繞在右腕上的玄色紗巾被扯下在手中化成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正是司空家祖傳下來的血溟。 劍與刀刃交匯之間有兵戎交接聲迸發，隨即那劍卻又突然變回紗巾輕巧繞在刀刃上卻不被劃破，借著列炎襲來的力道反手一撥，輕柔的紗巾仿佛注入勁風，竟將那列炎生生逼退兩步，猶有太極之中四兩撥千斤之勢。 片刻之間，勝負已分。 列炎收回匕首，司空安手上的利劍也纏回手腕，二人相視一笑，平靜之下暗流波動，之間譴蜷意味深長。 “少爺請原諒列炎的無理。”列炎突然單膝跪下，褪去一身滿是利針的甲衛，終於低下他那顆高傲的頭顱俯首稱臣。 “無妨，你也不過是年輕氣盛好鬥罷了，沒什麽緊要。”司空安虛扶了他一把，列炎便順勢起身。 “對了，那人今天又和天初鈺碰麵了，至於說了什麽，隔得太遠，我實在聽不清。”列炎語氣平淡，好像每日匯報都成了習慣。 “天初鈺，又是天初鈺，他們湊在一起到底在幹什麽呢……”司空安指尖搭在琴蓋上，眼底流光輾轉，溫潤之間滲出冰冷。 一想起那個明明擁有一張娃娃臉，性子卻陰毒得很的少年，司空安便不知覺嘴唇泛白，撫上左手手腕，那日手筋挑斷的疼痛仿佛又再次襲來，令他本就白皙的皮膚蒼白得幾盡透明。 輕抬眼瞼，司空安負手而立，淺笑看著列炎開口，語調溫和卻令人生不出半點忤逆：“列炎，保護林淩，切記不要讓她發現你的存在。” 雖然意外司空安這麽在意一個人，但列炎也不是多嘴之人，隻微一服身表示明白後退出房間。 指尖仍在敲著不知名的曲目，司空安眉宇之間又稍瞬即逝的溫柔，單轉眼之間又切換成苦澀。 記憶中笑若朝陽的少女朝他飛奔過來，唇齒之間輾轉吐出三字是這世間唯一能牽動他心緒的最美好字眼。 她喊他：楓哥哥……楓哥哥…… 恍惚間他伸出手想觸到她的發梢，指間卻空無一物，一切如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