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江家一直如同一根刺一樣的在顧惜和江離這對母女之中,所以母女感情一直都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冷淡,她偶爾會因為顧惜的軟弱而心軟,但是在江家這麽長的時間以來,也正是因為顧惜的無能和放縱長出了一身的刺蝟,不僅能夠刺傷他人也能夠刺傷自己的親人。
從出生開始,顧惜對她抱著的感情就十分的複雜,江離甚至懷疑她生下她是不是又是為了報複誰,這種猜測一直在心裏從來沒有抹去過。
到了現在也依然如此。
她們從來沒有好好的交談過,別人家的母女生活的方式套用在她們身上的時候是最尷尬的。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現在,一直到顧惜離開了江家慢慢適應了現在平靜的生活開始,江離還是沒學會怎麽跟顧惜做好一對正常的母女。
這樣的感覺本來是不用去學的,對於常人來說就應該是最正常的模式,但是因為這麽畸形的關係已經保持了十幾年,以至於江離已經失去了這種情緒。
對於顧惜,她向來都是把她當成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不會太冷淡但是也不會太親近,僅此而已。
簡單來說,就是她們的關係並不好。
但就是這樣,某一天從自己的老師嘴裏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的時候還是非常的震驚。
在見到陸斐這麽失態的時候,江離心中就有了一種巨大的不安,這種不安伴隨著一種可怕的想法,一直侵襲著她的大腦,讓她的大腦變得混沌起來,甚至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也隻是徒勞。
她能夠想到的就是一件事,陸斐是自己的生父,或者認識自己的父親。
那個素未蒙麵,一直讓江離承受了這麽多年痛苦的父親。
江離的目光默默的遊移到陸斐身上,她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斐已經睡著了,睡著的他就像是個孩子一樣,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副衰老的樣子,但是那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真的跟孩子一樣。
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一直皺著眉。
江離在想,他是不是做噩夢了呢?
臨走之前,江離把家裏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麽問題之後才下樓。
秦奕之已經等在樓下了。
他來的時候心裏的情緒衝撞著他的理智,但是看見江離衰敗的臉理智瞬間又回來了。
他不知道所謂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但是這件事大概讓江離感到了痛苦或者是掙紮。
江離沒說話秦奕之也非常安靜的一句話沒說。
車窗開著,外麵的風湧進來,帶著一種悲壯的感覺。
“我從來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江離忽然開口,路過江邊的時候,風裏好像還帶著一種濕潤的感覺,她偏頭看著外麵,秦奕之一頓,沒有插嘴,聽著江離繼續說著過去的事情。
“那是一次意外,我被查出來,跟江承啟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江離的語氣非常的平靜,秦奕之忽然有點心疼,他不知道她是用了多久的時間才能夠讓自己偽裝成這麽不在乎的樣子。
“江承啟從來不掩飾對我的惡意,他一直都覺得我是一個汙點,一個隻要活著就會給他冠上汙點的人。”江離說,臉上帶著一點笑容,有種快意的感覺,“他不止一次的對我下手,想要我悄無聲息的死去,或者讓我自生自滅,不過有我媽在,我算是苟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