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一步說話

來到科研所的花園內，曲清如又是一眼就瞥見了那一抹讓她心動無比的身影。 他隱匿在鋪青疊翠，繁花斑駁間，身上透著一股隱逸超脫的恬淡高雅，跟周遭的清幽寧靜相得益彰，就像是一幅頗具意韻的山水畫。 來到江銘赫身旁，剛想張口叫他，卻見他驀地抬起頭，視線直直地向她投了過去。 當看到那張化了妝反而弄巧成拙的臉後，他的眉頭猛蹙了一下，心裏倏爾升騰起一股濃濃的厭惡情緒。 本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經脂粉這麽一糟蹋，反而像小醜一樣可笑了，就像是古樸典雅的自然界中突然冒出一座現代化的建築，真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江銘赫不想汙染了自己的眼睛，收回視線，又垂下頭沉浸在了書上。 曲清如看他態度如此傲慢，心裏挺失落的，不滿地叫道：“喂！我有話要跟你說。” “該說的昨天不是已經說完了嗎？”江銘赫頭都懶得抬一下，聲音更是徹骨的寒冷。 曲清如環視下四周，突然湊近他，神秘兮兮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借一步說話。” 看到這張被脂粉醜化了的臉，江銘赫又是一陣深深的厭惡，沉吟片刻後，還是很有風度地答應了她。 曲清如跟著他進了科研所的大樓內，電梯上到六樓停下，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內。 辦公室很大，靠近東牆整整一排都是書櫃，窗戶旁邊擺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窗台上放了幾盆蘭花，曲清如對蘭花略知一二，那幾盆花應該都屬於名貴品種。向西看去，那裏陳列著很多實驗器材，應該是他平時做實驗的地方。 江銘赫雙手插兜靠在辦公桌前，淡漠的目光染著明顯的不耐煩：“這裏很安靜，有什麽話一次性說完，我不喜歡經常被人打擾。” 他站的位置靠近窗戶，窗外的一抹殘陽鋪灑在他一側臉頰上，半明半暗的光線更襯托出五官的立體，宛若經過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像。他的站姿隨性自然，卻顯得優雅從容，不僅有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味道，又有謙謙君子的儒雅風度。 曲清如看得入了迷，腦子竟一時短了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緩緩走近他，毫無預警地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腰，臉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前。 江銘赫神色一怔，眸光驟然收緊，正要伸手拽開她，卻聽見她一吸一頓的啜泣聲：“小江叔叔，我是小如啊！你為什麽想不起來我了呢？你明明說過等我考上了大學，就會帶我去見你父母，還說將來一定會娶我的。” 這都是哪跟哪呀？這女孩的思維跳躍也太快了吧！怎麽又叫起叔叔了，還什麽見家長呀娶她的，這下倒讓江銘赫徹底蒙了。 看她趴在自己懷裏哭得抽抽搭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江銘赫的心口有過那麽一絲動容。 莫名的，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猛敲了一下，跟著就微微震蕩起來，本能地伸出手去拍怕她的後背，想安撫一下她激動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