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憎惡與厲芒皆一閃而逝,快得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
就如他此刻抽身前行的動作一樣,迅捷如閃電又令人猝不及防。
展惜雙手僅僅指尖觸碰到他衣袍劃過的淺淺波紋,實際上,連一片衣角都沒讓她有機會與她肌膚有任何接觸。
雖然展惜沒有摸到他一片衣角,南宮無殤心裏還是嫌棄到不校
忍著心頭驀然湧上的一陣惡寒,他想一會回去,這件外袍一定絕對要馬上立刻讓人拿去處理掉。
被展惜這個惡心的女人接近過,他覺得上麵一定會沾染上她的味道。
多忍受這個女人一刻,他就感覺惡心重一分。
“將軍夫人,請自重。”
南宮無殤的聲音輕透冷淡,不帶什麽力度,也沒有任何惱怒的意韻。
但這樣短短一句話,卻不啻於一記重錘直接劈到展惜心裏。
既側重點明她的身份,也波瀾不胸拉開兩人距離。
那道雷打在心裏,展惜瞬間難過得心如死灰。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痛恨與後悔,自己所擁有的這一重身份。
那是昔年,她萬般隱忍謀劃,才換來的身份。
隻為了,能夠一直光明正大的看著他陪著他。
可如今,這重她費盡籌謀得來的身份竟然成了他們之間的梏桎嗎?
展惜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後悔過昔日的選擇。
如果當初她試一試,盡過力去搏一場,努力過;即使沒有成功;是不是就不會有今這般後悔得撕心裂肺?
可是,不管她心裏如何悔恨難當,時光都永遠不會因誰而倒流回去。
南宮無殤輕飄飄丟下這句話,仍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的意思。
而是繼續拾步前行,毫不猶豫地走遠了。
“自重?”展惜望著踽踽前行的背影,伸手捂著臉頰,淚水緩緩自指縫淌了下來。
她似哭又似笑般喃喃自語著,反反複複隻有那兩個戳心窩子的話一直在唇邊流連。
而原本低聲嗚咽靜靜落淚的人,目送著那頎長挺拔的背影越發遠去;她慢慢蹲了下去,哭聲也由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為什麽?為什麽!”
她哭得撕心裂肺,悲慟得渾身都在顫抖。
可迎著風雪一路前行的背影,卻始終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
無論是憐憫痛恨還是鄙視,所有與她相關的情緒——全部沒櫻
冰雪地裏,她的哭聲裹著風雪,隱隱約約;傳得並不遠,但那不時嗚咽又夾雜著撕心裂肺的聲音裏;讓人聽著,就能感受到其中流露出來的深深絕望與悲痛。
南宮無殤走得極遠,早就出了湖泊的範圍;不管有沒有聽到她無助絕望的哭聲,他亦隻會裝作沒有聽見。
然而,展惜蹲下去屈膝抱頭絕望痛哭時,並沒有察覺在風雪搖曳著垂柳的湖泊另一邊,有道筆直的身影僵立了許久。
他僵直的身姿幾乎與風雪迷漫中的柳樹融為一體,自遠遠望著展惜忽然從後麵張開雙臂追上去抱住南宮無殤開始,他就一直維持同一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那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