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2日
車禍過去了三天,幾乎都沒有人談論這件事情了,大家好像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位置上去,除了還躺在203室2號病床的唐澤。
他雖然看起來好像跟我一樣窮得揭不開鍋,可是他比我強的一點是,他竟然買了保險。
因為是同學推銷的,畢業時為了支持同學的事業吃了硬生生買了一份,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沒有填受益人,但是我覺得受益人是許醫生,因為唐澤是許醫生專門負責的,不用吃藥不用治療,就每天過來看看醒了沒有就有錢掙。
這不跟我挺像的嘛,還幹什麽花那麽多錢和時間精力去讀個五年本科還有好幾年碩博進行研究呢。
許醫生把唐澤翻過身來拍著他的背,然後又把他抱上輪椅,推進了廁所。
我錯了,我們不一樣,沒想到醫生還得做到這個份上,不是還有護士嘛,喔,護士是女的,更不好做這事兒了。
再說,負責唐澤護士的是林心語,是個年輕的護士,說是為了跟許醫生來的醫院,想必是認識,許醫生做她做都一樣吧。許醫生可能也不忍心讓女孩子做這些事,雖然是護士的本職工作。
很久之後,他們兩個才見到從廁所裏出來。
許醫生把唐澤抱回床上,蓋上被子又裏裏外外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要離開的時候,林心語又推著一個男人進來了。
許亦沒有看她也沒有和她說話,隻是走出了病房。
男人是頭部受的傷,剛包紮好住院,得觀察一陣。
林心語安頓男人到1號病床上之後就出去了。
男人是個中年男子,戴著眼鏡,瘦瘦的,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無聊,就想跟唐澤嘮嘮嗑。
“你知道我這傷怎麽來的嗎,跟你說啊,現在當老師還真是個高危職業啊。”
“你們別以為我們動動嘴皮子就能掙錢,還放假很輕鬆。”
“告訴你們,這可一點都不輕鬆啊。”
“看我這頭,中間都禿了。”
“勞累的,老掉發。”
“還有啊,現在學生可頑了。”
“你可能想不到吧,這個啊就是他們抄個磚頭往我腦子上砸的。”
“我也沒做什麽啊,不就是有時候把體育課充公上數學課嘛。這還不是為了他們好,為了他們,他們倒好,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恩將仇報。”
“不過,學校已經處理他們了,開除這得是,多嚴重啊,要不是我鐵頭功,還不得一命嗚呼了。”
“想我三尺講台幾十年了,還沒熬到退休的幸福生活呢,就糟這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