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月鬆開了元令芨的手,雙手捧著籠餅咬了一口,隻覺唇齒留香,那原先將要落下來的淚,就那麽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
她隻吃了一口,卻把剩下的遞給了元令芨。
元令芨搖了搖頭:“你吃吧,我不吃。”
她這才將剩下的往嘴裏放,離開的時候,她還一步三回頭地往元令辰這邊看了幾眼。
“等等。”她們快要出門時,被陳氏喊住:“將魚帶走吧,我們不需要。”
這下子連元令芨也紅了眼睛:“祖母,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了答謝你們……”
在陳氏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中,她的話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元錦安心下不忍:“也是她們的一片孝心,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
陳氏又笑:“你若隻是那街邊的乞人,看她們能有幾分孝心給你。”
元令芨身形幾不可查地震了震,眼裏的淚也不由得落了下來。
“祖母,朝食再不送去那邊,便要涼了。”
元寶珠給了元令辰一個佩服的神色,往常她娘這般淩厲的時候,連她都是不敢說話的。
也就她侄女,能在她娘盛怒時開口打岔,還不會被她遷怒。
陳氏聞言果然返身回了庖房裏,提了一個桶,另有個很輕的籃子:“嬋兒,跟我走。”
元令辰上前,將那籃子接過,兩人相攜出了門。
元寶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緊走幾步追了上去:“嬋兒,我幫你拿。”
待他們走了,元錦安對著元令芨寬慰幾句:“你祖母是麵黑心善的,你們啊也別怪她。”
元令芨點點頭:“祖父,我明白。”
元錦安帶著她們進了庖房,果然見著裏頭已沒了籠餅,倒是還有幾碗粟米粥,放在鍋裏,用鍋蓋悶著。
他將其中兩碗取了出來,放到了籃子裏:“也隻能勻出這麽些了,你們且拿走吧。”
元令芨本想拒絕,轉念又想到還未吃上朝食的爹,便沉默地接了過去:“謝謝祖父。”
……
另一邊的元令辰也和陳氏說著話:“祖母方才又何必故意出言傷人?若是不喜她們打發走也就是了。”
其實那兩姐妹未必是如同呂氏那樣不明是非,元令月還小,本就是塊璞玉一樣,日後性情如何,還待雕琢。
元令芨年長些,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但她的心思都擺在臉上了,無非就是想和他們這邊修複了關係,日後有個難處,也好再次求上門。
若說壞心是沒有的,對她祖父祖母的孝心也是出於真心。
隻能說她的真心裏還夾雜著私心,並不純粹罷了。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全天下,又有多少人不懷私心呢?隻要她不為惡,便也稱得上是個好人了。
“她們今日自我們家占了便宜去,往後那呂氏就能日日打發她們上門來,到時攆都攆不走……”
“其實,也未必呢,如今的呂氏未必能使喚得了她們。”
前一晚元易之家中的某些事,早被係統轉述給了她聽。
此時呂氏在家中的地位早已搖搖欲墜,偏她自己不自知,往死裏作妖。
等哪一日真的將家人所有耐心磨滅了,才是她苦日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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